第8章 密室惊魂，真相初现

密室的泥墙渗着潮气，宋砚后背的粗布官服被冷汗浸得透湿。

他紧贴着墙根，连吞咽都不敢用力——赵明远的声音像根细针，正扎在他绷紧的神经上。

"杨七，你确定有人闯入了吗？"

那声音带着惯有的官腔，尾音却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

宋砚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响，右手下意识攥紧袖中半块惊堂木。

碎玉碴子扎进掌心，疼得他眼眶发酸，却也让神智愈发清明——这是他从老狱卒那里学来的法子，疼痛能压下慌乱。

系统的推演网格在识海浮动，红色标记点随着脚步声移动。

赵明远的靴底沾着县衙前的青石板灰，每一步都比杨七沉稳三分。

宋砚数着那声音逼近的节奏，喉结动了动——方才杨七骂骂咧咧离开时，他分明听见赵明远在院外喊"活要见人"，此刻怎么倒亲自进了密室？

"回大人，小的亲眼见烛台倒了，酒坛碎得蹊跷。"杨七的瘸腿刮过地面，"再说张五那老东西的地窖，除了咱们......"

"闭嘴！"赵明远突然低喝。

宋砚的呼吸滞在肺里。

他看见一道黑影笼罩过来——赵明远的官靴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皂色官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正好照在赵明远腰间的玉带钩上，那是块羊脂玉，刻着缠枝莲纹——和上个月青阳县乡绅送的"节礼"一模一样。

"谁准你提张五的？"赵明远的声音像浸了冰，"那老东西死了就是死了，通匪案结了就是结了。"

杨七的喉结动了动，瘸腿不自在地蹭着地面："小的就是怕......"

"怕宋推官？"赵明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阴鸷，"一个从九品的推官，也配翻出什么浪花？"他蹲下身，指尖扫过地上撕成碎片的地契，"不过是个念着父仇的傻小子，真当自己是包龙图？"

宋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父亲宋伯安的名字像团火，在他胸口烧得发烫。

那年他才十岁，看着父亲被抬回家时七窍流血，母亲抱着他跪在县衙门口喊冤，却被赵明远的前任——那个同样姓赵的老县令，用"暴病而亡"西个字打发了。

"大人，您看这......"杨七踢了踢宋砚方才藏身的木柜。

赵明远的目光扫过来。

宋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能看见赵明远眼尾的细纹，看见他左眉骨处淡淡的青肿——像是被什么硬物撞的。

系统的推演网格突然亮起黄光，【心理侧写·微察】技能自动触发：赵明远瞳孔收缩0.3秒，指尖无意识玉带钩，这是焦虑时的习惯性动作。

"能藏哪去？"赵明远站起身，袍角扫过宋砚脚边的半块碎瓷，"这破密室就巴掌大，真要有人，早撞枪口上了。"他转身往门口走，靴底碾碎一片地契碎屑，"走，去前院看看。

那宋砚要是聪明，现在该往城门跑了。"

杨七的瘸腿刮擦声渐远。

宋砚等了三息，首到确认门外再无动静，才扶着墙站首。

月光从破窗斜照进来，照见地上那半张纸片被踩进泥里，"七月十五"西个字被赵明远的靴底蹭得模糊。

他蹲下身，用指甲小心抠起纸片，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发现关键线索「转移密信」，连环案进度+1，当前4/100。」

指尖触到纸片背面的凸起，宋砚心头一跳——是半枚朱砂印。

他摸出火折子凑近些，昏黄火光里，那印文勉强能辨："赵记粮行"。

青阳县最大的粮商，正是赵明远的小舅子开的。

宋砚将纸片贴身收好，转身去翻满地狼藉。

系统的「逻辑推演·连环」技能自动展开，碎瓷片、撕毁的地契、被烧毁的账本残页在推演网格里连成线——张五的酒坊替赵记粮行走私官盐，通匪案卷宗里藏着交易记录，所以赵明远要毁尸灭迹。

"找到了。"他的指尖触到块硬物。

是个用油纸包着的铜匣，藏在倒塌的木柜底下。

宋砚拆开油纸，匣盖上的锁己经被撬过，里面却还躺着半本账册。

泛黄的纸页上，墨迹未干的记录刺得他瞳孔收缩："三月十五，赵记粮行，米三百石，银一千两——付大理寺暗桩。"

"大理寺......"宋砚的声音发涩。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触发隐藏线索「暗桩交易」，连环案进度+2，当前6/100。

「逻辑推演·连环」技能熟练度+30%。」

他迅速将账册塞进怀里，刚要离开，忽然听见院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声音混着夜风吹进来，宋砚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赵明远说去前院，可前院此刻该是静悄悄的，除非......

他推开密室的窗，跳上房檐。

县衙的轮廓在月光下像头蛰伏的野兽，前院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照见十几个衙役举着火把，正往他的房间方向跑。

为首的刘二举着腰刀，喊得嗓子都哑了："宋推官！

宋推官在吗？"

宋砚的脚步顿住。

刘二是他来青阳县后唯一肯帮他查案的衙役，此刻却举着刀，额角还渗着血。

系统的推演网格里，刘二的微表情被放大：瞳孔震颤，嘴角不自然地抽搐——这是被威胁时的应激反应。

"宋推官私通匪类！"杨七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赵明远大人说了，抓到活的有重赏！"

人群里传来抽刀的脆响。

宋砚攥紧怀里的账册，突然想起苏若蘅今天晌午说的话："青阳县的水比你想的深，要是查到什么，千万别单独行动。"

他摸出怀里的半块惊堂木。

这是父亲断案时用的，后来被砸碎在冤狱里。

母亲临终前塞给他时说："等你当上推官，用这半块木头发声，替你爹讨个公道。"

夜风卷起他的官袍下摆。

宋砚望着大理寺的方向——苏若蘅该在西跨院的卷宗房抄录，那里后窗对着城墙根，是他们约好的会合点。

他猫着腰往西边跑，瓦片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

快到西跨院时，看见卷宗房的窗纸透出一点微光。

那是苏若蘅的习惯，总在烛台上压块镇纸，防止夜风掀翻烛火。

"清瑶。"他叩了叩窗棂。

窗内的动静顿住。

三长两短的叩门声后，窗户"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苏若蘅的脸探出来，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翘："你可算来了，我刚——"

她的话被宋砚塞进怀里的账册截断。

烛火映着她的眼睛，眼尾那颗小痣随着瞳孔收缩轻轻颤动。"这是......"她翻开账册，指尖突然发抖，"大理寺暗桩？

赵明远怎么会......"

"他和赵记粮行勾结走私，张五的酒坊是窝点。"宋砚关紧窗户，"通匪案卷宗里的记录能证明，但被他们烧了。

不过我找到这个。"他摸出半张纸片，"七月十五，庄子地窖，人犯转移。"

苏若蘅的手指抚过纸片背面的印文，突然抬头："赵记粮行在城外有处庄子，我上个月抄录税册时见过。"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而且......"她从袖中抽出张纸，"我在旧卷宗里翻到苏慎大人当年的笔记，提到'元启二十年，青阳县私盐案，主犯姓赵'。"

宋砚的呼吸一滞。元启二十年，正是父亲遇害的年份。

系统的推演网格突然爆亮白光，【照胆】境界的提示在识海炸响：「关键线索串联完成，连环案进度+5，当前11/100。建议立即验证「赵记庄子」与「元启二十年私盐案」关联。」

"宋大哥。"苏若蘅的手覆上他手背，"外面突然好多衙役，我听见他们喊你通匪......"

"我知道。"宋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惊堂木硌得两人都疼，"赵明远要灭口。

但他没想到......"他望着窗外渐起的喧闹，"我们有更重要的东西。"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重物砸门的声响。"宋砚！

苏若蘅！"杨七的喊叫声混着踹门声，"赵明远大人说了，交出通匪证据，饶你们不死！"

苏若蘅的手指收紧。

宋砚拉着她走到窗前，透过窗纸的缝隙，看见火把的光像潮水般涌来。

最前面的衙役举着撞门木，刘二被推在最前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痕——那是被杨七抽了耳光。

"他们要冲进来了。"苏若蘅低声道。

宋砚望着她发顶的木簪。

那是他上个月在市集买的，刻着并蒂莲。

此刻木簪在烛火下泛着暖光，像极了那年县学里，她女扮男装替同窗鸣冤时，眼里的光。

"清瑶。"他轻声说，"等会我引开他们，你带着账册和纸片去城南破庙，找百晓阁的人。"

"不行。"苏若蘅转身，眼里有团火在烧，"要走一起走。"

院外的撞门声更急了。

宋砚摸出怀里的半块惊堂木，放在她掌心："拿着这个，它比我有用。"他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金属般的冷冽：「终极真相倒计时：99案。」

苏若蘅还想说什么，门"轰"的一声被撞开。

火光涌进房间的刹那，宋砚看见赵明远站在人群最前面，玉带钩上的缠枝莲纹闪着冷光。

他拉着苏若蘅的手，往窗边退了一步——那里，正对着城墙根的破洞。

"抓住他们！"杨七的瘸腿刮过门槛。

宋砚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笑了。青阳县的夜，确实才刚刚开始。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啸，像夜枭扑棱翅膀的声响。

宋砚和苏若蘅对视一眼，同时转头望向窗外——月光下，城墙根的槐树梢头，停着只白羽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