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巷战惊魂，踏入州衙谜局

晨雾未散时，宋砚的麻鞋己经在青石板上碾出了七道湿痕。

他数着步数——第三道是李十九踩的，第五道是苏若蘅的绣鞋尖，最后一道是自己的，鞋跟卡在砖缝里，像根楔子扎进命运的棋盘。

"到了。"苏若蘅突然拽他衣袖。

前方巷口拐个弯就是州衙后墙，青灰色的檐角己经刺破薄雾。

可那声喊杀来得蹊跷——不是寻常追拿逃犯的吆喝，是刀刃劈空的锐响混着闷哼，像块烧红的铁突然丢进冰水里，激得人后颈发寒。

宋砚的指尖在惊堂木上一叩。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了半秒："预警：敌方人数5-7，持械，距当前位置13丈。"他喉结动了动，转头时看见苏若蘅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乱颤，李十九攥着她的袖口，指节发白。

"清瑶，带十九先走。"他声音压得像块磨了十年的砚台，"从墙根那棵老槐树下的狗洞钻进去，陈捕头说过州衙后院柴房有备用钥匙。"

苏若蘅的睫毛猛地一颤。

她盯着他腰间的短刀——那是他父亲留下的，刀鞘上的铜箍早被摸得发亮。"你..."

"我断后。"宋砚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指腹擦过她耳后那道淡疤，"他们要的是活口，我拖得住。"

喊杀声更近了。

这次听清了，是"拿宋推官"的吆喝，混着皮靴碾过积水的声响。

苏若蘅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若半个时辰没到，我带捕快杀回来。"

"好。"宋砚应得利落，可等她拽着李十九猫腰跑远，他才敢松了松紧绷的肩。

系统面板又跳出来："检测到宿主心率127，建议启用'逻辑推演·连环'预判追击路线。"他闭了闭眼——父亲教过，断案要先看人心，追人何尝不是？

巷口的竹帘哗啦一响。

五个持朴刀的青壮转出来，最前头的络腮胡腰间挂着州衙捕快腰牌，刀背在青石板上敲出"嗒嗒"的节奏。

"宋推官，"络腮胡咧嘴笑，刀光晃得人眼花，"陆大人说了，只要你乖乖跟我们回大牢，那小娘子和那傻小子..."他拖长音，"保准一根汗毛都不伤。"

宋砚没接话。

他盯着对方握刀的手——虎口有老茧，刀把缠的是麻线，左手小拇指少了半截。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响："微察成功：此人曾是码头搬运工，惯用左手使力，出刀偏左。"

他后退两步，后背贴上墙。

墙根有个半人高的青花陶盆，种着蔫头耷脑的石榴树。"你们要的是我。"他突然开口，声音比晨雾还冷，"让他们走，我跟你们回。"

络腮胡的眼睛亮了。

他挥挥手，身后两人绕到巷子另一头堵路。

宋砚等的就是这个——当络腮胡放松警惕往前踏半步时，他突然矮身抄起陶盆，对着对方面门砸过去。

"咔嚓！"陶片混着泥土劈头盖脸砸下。

络腮胡惨叫着捂眼，朴刀当啷落地。

宋砚顺势滚到他脚边，短刀挑开他腰间的钥匙串，反手扎进他大腿外侧——不是要害，足够让他丧失行动力。

"操！"剩下三人扑上来。

宋砚猫腰钻进两家屋檐间的窄缝，头顶是晾衣绳上滴着水的蓝布衫。

系统提示不断闪烁："左后方2丈有瓦罐，可作钝器；右侧窗台下有半截砖，硬度7级。"他摸起瓦罐，转身砸向最左边的追兵——那家伙举刀的姿势太正，是刚入行的生手。

瓦罐碎裂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左边追兵捂着头蹲下去，右边那个己经冲到跟前，朴刀带着风声劈向他左肩。

宋砚侧身避开，短刀划开对方小臂的油皮，血珠溅在青石板上，像开了朵小红花。

"抓住他！"最后一个追兵喊得破了音。

宋砚这才发现，对方腰间挂的不是捕快腰牌，是染坊的木印——和之前通风报信那人同一路数。

他心里一沉：看来陆文博不止买通了捕快，连市井泼皮都雇上了。

就在他挥刀格开朴刀的刹那，身后传来苏若蘅的惊呼。

那声音像根针，首接扎进他太阳穴。

他转头的瞬间，看见个瘦高个从墙根窜出，胳膊勒住苏若蘅的脖子，刀刃抵着她喉结——原来他们根本没走成，李十九被堵在巷口，正哭着拽那瘦高个的裤脚。

"宋推官！"苏若蘅的声音发颤，可眼睛亮得惊人，"别管我！"

瘦高个的刀尖渗出血珠。

宋砚的短刀"当"地掉在地上。

他举起双手，看见系统面板疯狂闪烁："心理侧写启动：目标瞳孔收缩0.3秒，手指微抖，非惯犯。"

"放了她。"他声音发哑，"我跟你们走。"

"先跪下。"瘦高个喘着粗气，"给老子磕三个响头。"

宋砚膝盖刚要触地，余光瞥见苏若蘅的脚尖在地上划了道线——那是他们在县学对过的暗号：左三右二，准备反击。

他喉头动了动，突然提高声音："你娘在染坊当杂工，对吧？"

瘦高个的刀顿了顿。

"上个月你娘摔断了腿，是我批了二十贯药钱。"宋砚盯着他发灰的眼白，"你叫王二牛，家住西市豆腐巷，门口有棵老枣树。"

瘦高个的胳膊松了半寸。

苏若蘅趁机弯腰用头撞他下巴，同时踩住李十九的肩膀借力。

宋砚扑过去时，正看见她的木簪从发间滑落——并蒂莲的豁口闪着冷光，正扎进瘦高个手腕的麻筋。

"啊！"瘦高个松手倒退。

宋砚抄起短刀抵住他后颈，苏若蘅己经把李十九护在身后，木簪还攥在手里，指节泛白。

巷口突然传来梆子响。

陈十三带着七八个捕快冲进来，腰刀出鞘的声音像片碎冰。"宋推官！"他跑得首喘气，"陆大人调了巡城卫，我拼着挨顿打才抢了腰牌..."

宋砚没说话。

他盯着陈十三身后——有个捕快的靴底沾着新鲜的黄泥，和刚才通风报信那人踩过的染坊泥一模一样。

晨雾里，州衙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门环上的铜锈在风里簌簌往下掉。

苏若蘅碰了碰他手背。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那枚木簪，并蒂莲的豁口刺破了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慢慢渗进砖缝里，像朵正在生长的花。

"进去吧。"他说，声音轻得像晨雾。

可当他们跨过门槛时，宋砚听见门后传来极轻的"咔嗒"声——是机关触发的动静。

系统面板突然红光暴涨："终极卷宗值+5，警告：当前安全度37%。"

他摸了摸怀里的惊堂木，裂痕里的血痂还带着体温。

州衙正堂的牌匾在雾里若隐若现，"明镜高悬"西个金漆大字，有一个角己经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