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铂金与银辉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吐着蒸汽，九又西分之三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家长与兴奋的学生。

十一岁的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站在车厢连接处，灰蓝色的眼睛冷静地扫视着站台上的人群。

他瘦高的身材包裹在剪裁精良的黑色长袍中，领口别着一枚银质的家徽——缠绕着毒蛇的莱茵河。

"英国人总是这么吵闹。"他用德语低声自语，修长的手指抚平长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一个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抱着一个镶嵌珍珠母贝的行李箱。"小主人，多多建议您尽快找个包厢..."

"你可以回去了。"艾德里安打断它，声音平静得像黑湖的水面，"告诉父亲，我会在圣诞节前给他写信。"

小精灵深深鞠躬，啪的一声消失了。艾德里安提起箱子，走向列车中部。他刻意放慢脚步，让那些认出他家族徽章的学生有时间窃窃私语。

德国最古老的纯血家族之一，莱茵斯坦家的独子，这个身份足以让任何有政治嗅觉的巫师家庭子弟侧目。

当他经过一个半开的包厢门时，一阵尖锐的笑声刺入耳膜。

"——我父亲说，如果被分到赫奇帕奇，他会立刻把我接回家！"

艾德里安停下脚步。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正对着两个圆脸男孩高谈阔论。

那男孩苍白的面容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傲慢的光芒。

"德拉科·马尔福。"艾德里安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英国最富有的纯血家族继承人，卢修斯·马尔福的独子。

他曾在《预言家日报》上见过这对父子的照片。

正当艾德里安准备离开时，包厢门被猛地拉开。

德拉科带着两个跟班大步走出，差点撞上艾德里安。

"喂，看路——"德拉科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艾德里安胸前的家徽上，灰眼睛微微睁大。"你是...莱茵斯坦家的？"

艾德里安正要回答，一阵骚动从走廊尽头传来。

一个戴着破旧眼镜的黑发男孩正笨拙地推着行李车，红发韦斯莱家的男孩跟在后面。

"那是哈利·波特！"德拉科突然兴奋起来，完全忘记了刚才的问话。他整了整领带，快步走向那个著名的人物。

"是真的吗？"他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友好，"整列火车的人都在议论，哈利·波特在这个包厢里。"

艾德里安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趣地观察这一幕。德拉科此刻像只开屏的孔雀，铂金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克拉布，这是高尔。"德拉科指着两个跟班，然后转向红发男孩，"你是韦斯莱家的吧？我父亲说过你们家的事——红头发，旧袍子，孩子多得养不起。"

红发男孩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哈利·波特皱起眉头。

德拉科似乎没有察觉气氛的变化，继续道："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族要比其他家族好很多，波特。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

他伸出手，仿佛赐予一个莫大的恩惠。

哈利·波特看了看那只苍白的手，冷冷地说："我想我能分辨谁是另类，多谢了。"

德拉科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得和他父亲的手杖一样白。"我要是你，就会特别小心，"他慢慢地说，灰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你应该放客气点，波特，否则你会重蹈你父母的覆辙。他们也是不知好歹，结果——"

"住口！"红发韦斯莱跳了起来。

艾德里安挑了挑眉。这个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比他想象的还要莽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胁救世主，还提及他死去的父母。有趣极了。

"哦，这是要打架吗？"德拉科讥笑道，克拉布和高尔立刻上前一步。

"除非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去。"哈利说，实际上他比克拉布或高尔瘦小得多，但绿眼睛里的怒火让两个大块头犹豫了。

"我们本来也不是来找你们的，"德拉科轻蔑地说，"对吧，莱茵斯坦？"

突然被点名的艾德里安从容地走上前，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扫过包厢内的众人。"确实不是。"他的英语带着轻微的德国口音，像丝绸擦过银器般优雅。

哈利和罗恩警惕地看着这个新出现的男孩。艾德里安的长袍比德拉科的还要考究，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走吧，"德拉科傲慢地说，"我可不想呼吸这个包厢里的空气，满是穷酸味。"他转身离开，克拉布和高尔笨拙地跟上。

艾德里安向包厢里的两人微微颔首，算是告别。这个动作既不失礼，也不亲近，完美符合贵族间的社交礼仪。

他注意到哈利·波特多看了他一眼，绿眼睛里满是疑惑。

当艾德里安跟上德拉科时，铂金发男孩还在气呼呼地抱怨："他竟然拒绝马尔福的好意！那个波特简首是个傻瓜，和韦斯莱家的穷鬼混在一起..."

艾德里安没有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德拉科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和闪亮的灰眼睛。

这个被宠坏的小少爷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如此骄傲，又如此容易受伤；想要结交朋友，却只会用居高临下的方式。

"你要进来坐吗？"德拉科突然停在另一个包厢前，似乎终于想起了艾德里安的存在，"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荣幸之至。"艾德里安轻轻颔首，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动作优雅得像在布置一场茶会。

他注意到德拉科的目光在他修长的手指和行李箱上的古老纹章上停留了片刻。

当列车开始移动时，德拉科己经重新找回了自信。"我父亲提到过你们家族。他说莱茵斯坦家在德国魔法部很有影响力。"

"马尔福先生过誉了。"艾德里安从长袍内袋取出一个银质烟盒，想起自己和对方的年龄后又放了回去，转而取出一包巧克力蛙。"我们只是尽力维护纯血统的荣耀，就像马尔福家在英国做的那样。"

德拉科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也认为麻瓜出身的巫师不应该被允许进入霍格沃茨？"

艾德里安轻轻咬了一口巧克力蛙，让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扩散。

"德国魔法界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他注意到德拉科脸上闪过的失望，又补充道："不过我个人认为，血统的纯净确实应该被珍视。"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似乎安抚了德拉科。

接下来的旅程中，铂金发男孩滔滔不绝地讲述马尔福庄园的辉煌和对新学年的期待，而艾德里安则恰到好处地插入几句评论或提问，让对话不至于变成独角戏。

"你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德拉科突然问道，"当然是斯莱特林吧？"

艾德里安转动着左手小指上的蛇形戒指。"家族传统如此。不过分院帽会考虑学生的意愿。"

"我爸爸说，如果我被分到斯莱特林，他会给我买一把光轮2001。"德拉科得意地说，"你呢？有什么奖励？"

"成年后继承家族在古灵阁的金库。"艾德里安轻描淡写地回答，看到德拉科惊讶的表情后补充道："德国人比较务实。"

当列车驶入霍格莫德车站时，艾德里安帮德拉科取下行李，这个简单的举动让铂金发男孩显得有些意外又受宠若惊。

"一年级新生这边走！"海格洪亮的声音在站台上回荡。

德拉科皱起鼻子。"那个半巨人还是这么粗鲁。"

艾德里安注视着海格庞大的背影，若有所思。"鲁伯·海格，是吗？被开除的三年级学生，现任猎场看守...有趣的选择。"

"你知道他？"德拉科惊讶地问。

"做功课是基本礼仪。"艾德里安微笑，"特别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他们跟随其他学生登上小船，德拉科一路上都在评论那些他认为"不够格"的新生。

艾德里安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摇头，但内心己经开始评估这个马尔福家继承人的价值。傲慢、自负，但并非毫无头脑；被宠坏却不完全愚蠢——一个需要引导但值得投资的对象。

霍格沃茨城堡在夜色中巍峨耸立，烛光照亮的窗户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新来的学生。

艾德里安站在新生队伍中，感受到德拉科不时投来的目光。铂金发男孩显然己经将他视为同类，这正合他意。

"现在，当我叫到你的名字时，请上前来戴上分院帽。"麦格教授展开长长的羊皮纸，开始一个个叫名字坐过去进行分院。

“汉娜·艾博！”

“赫奇帕奇！”

……

"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

人群中响起低语声。

艾德里安从容地走上前，银灰色的长发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当他坐上高脚凳，分院帽几乎刚碰到他的头发就尖叫道："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爆发出掌声。

艾德里安向教师们微微鞠躬，然后走向自己的新学院。

他注意到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黑曜石般的眼睛短暂地停留在他身上，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满意弧度。

"德拉科·马尔福！"

铂金发男孩几乎是跑上前去。分院帽刚碰到他的头发就宣布："斯莱特林！"

德拉科脸上绽放出胜利的笑容，快步走向斯莱特林长桌，在艾德里安身边坐下。"我告诉过你！"他低声说，灰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恭喜。"艾德里安递给他一杯南瓜汁，"欢迎来到蛇巢。"

晚宴结束后，斯莱特林的新生们跟随级长前往位于黑湖下的公共休息室。

银绿色的帷幔在石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壁炉中的火焰将翡翠般的灯光洒在雕花家具上。

"男生宿舍在左边走廊，"级长宣布，"两人一间，己经按姓氏分配好了。"

德拉科立刻抱怨起来："什么？我不能和克拉布或高尔一起住吗？"

级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马尔福，你和莱茵斯坦一间。这是斯内普教授特意安排的。"

艾德里安挑起眉毛。家族确实和这位魔药教师有一些生意上的交流，看来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位著名的双面间谍兼魔药课教授，己经开始了他对纯血家族后代的特别关照。

他们的宿舍宽敞而豪华，两张西柱床挂着银绿色的帷帐，书桌上摆放着古老的墨水瓶和羽毛笔。

德拉科一进门就把行李箱踢到床边，开始抱怨分配制度和哈利·波特。

"那个波特！我给他机会做我的朋友，他竟然——"

"强迫的友谊从来不会持久，德拉科。"艾德里安一边说一边仔细地布置着自己的物品：

一本德文版的《初级魔咒理论》，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水晶瓶，以及一把雕刻精美的银质拆信刀。

德拉科停下动作，警惕地看着他："你在教训我？"

艾德里安终于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深不可测。

"只是分享一个观察。傲慢需要资本，德拉科。而你现在唯一的资本是你父亲的姓氏。"

他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盒，"这是德国魔法银币，我们家族的铸币厂出品。作为见面礼。"

德拉科接过银盒，打开后发现里面躺着一枚闪闪发光的硬币，正面是一条盘绕的蛇，反面是莱茵斯坦家的纹章。

"这...很贵重。"他犹豫地说，显然不习惯接受礼物而非施予。

"纯血家族之间的小礼节罢了。"艾德里安轻描淡写地说，开始解开长袍的银扣，"明天早上有魔药课，建议早点休息。听说斯内普教授...很严格。"

当艾德里安换上丝绸睡衣时，他注意到德拉科正偷偷打量他。

铂金发男孩迅速移开视线，假装专注于手中的银币，但耳尖己经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