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美人心计8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椒房殿，张嫣正在梳妆。铜镜中映出的容颜比初入宫时更加明艳动人，眉宇间的稚气己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智慧。

"娘娘今日要梳什么发式？"贴身宫女轻声询问。

张嫣指尖轻点妆台："简单些，越女剑髻便可。"今日她要"偶遇"杜云汐，太过华丽的装扮反而显得刻意。

发髻梳好，张嫣选了一支素银簪子固定，又换了身淡青色曲裾深衣，整个人看起来清爽素雅，不似皇后，倒像书香门第的闺秀。

"去备些茶点，本宫要去藏书阁。"她吩咐道。

系统地图显示，杜云汐每日辰时都会去藏书阁整理典籍——这是吕后给她的差事，也是她获取情报的重要途径。

藏书阁位于未央宫西北角，环境清幽。张嫣故意只带了一名贴身宫女，显得像是临时起意。推开沉重的木门，淡淡的竹简香气扑面而来。阁内光线昏暗，唯有几缕阳光从高处的窗棂斜射进来，照亮漂浮的尘埃。

张嫣放轻脚步，穿过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纤细的身影正踮着脚尖取高处的竹简。

"需要帮忙吗？"张嫣柔声问道。

那人猛地回头，正是杜云汐。看清来人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张嫣微笑着上前，亲自帮她取下那卷竹简，"《战国策》？杜姑娘喜欢历史？"

杜云汐谨慎地回答："奴婢只是奉命整理。"

【检测到目标心率加快，右手无意识握紧衣角】系统突然在张嫣脑海中提示，【心理学分析：紧张、戒备，同时带有轻微敌意】

张嫣心中了然，脸上却笑得更加温和："本宫闲来无事，也想读读史书。杜姑娘既熟悉藏书阁，可否推荐几卷？"

杜云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皇后会如此客气。她犹豫片刻，指向一个书架："那里有些简史，浅显易懂..."

"本宫想读的可不是浅显之作。"张嫣打断她，径首走向另一个书架，抽出《韩非子》和《鬼谷子》，"听闻杜姑娘博学，不如一起研读？"

杜云汐的瞳孔骤然放大——这两部书都是讲权谋之术的，皇后此举绝非偶然。

【目标呼吸频率增加。】系统继续分析，【表明其正在快速思考对策】

"奴婢...奴婢才疏学浅，恐怕..."杜云汐试图推辞。

张嫣己经在一方案几前坐下，示意宫人摆上带来的茶点："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杜姑娘不必过谦。"

面对皇后再三邀请，杜云汐无法再拒，只得忐忑地跪坐在张嫣对面。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张嫣看似随意地与杜云汐讨论书中的权谋之术，实则每一句话都在试探对方的深浅。杜云汐起初极为谨慎，回答滴水不漏，但随着讨论深入，她渐渐放松警惕，偶尔还会提出一些独到见解。

"杜姑娘果然见识不凡。"张嫣真诚赞叹，"难怪外祖母如此器重你。"

杜云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没能逃过张嫣的眼睛。

【目标微表情显示：当提及太后器重时，其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强行压下】系统提示道，【表明其对自身地位有强烈优越感】

张嫣心中冷笑。优越感往往伴随着盲点，这正是可以攻破的弱点。

"时候不早，本宫该回去了。"张嫣起身，故意将一方绣帕"遗忘"在案几上，"改日再向杜姑娘请教。"

离开藏书阁后，张嫣立刻调出系统记录，回放刚才杜云汐的每一个细微反应。通过现代心理学知识分析，她初步判断：重生归来的杜云汐聪明但自负，善于谋划但缺乏谨慎，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智慧极为自信。

"自信过头就是弱点。"张嫣轻声自语。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正面冲突，而是让她自己走入死胡同。

回到椒房殿，张嫣刚换下外袍，就有宫女匆匆来报："娘娘，陛下在宣室殿大发雷霆，摔了好些东西！"

张嫣眉头一皱："所为何事？"

"好像是边关军饷出了问题，几位大人在殿内争论不休..."

张嫣略一思索："备轿，本宫要去宣室殿。"

当张嫣来到宣室殿外时，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她示意侍卫不必通报，静静站在门外倾听。

"国库空虚，哪来多余银两增拨军饷？"一个苍老的声音怒气冲冲。

"将士们浴血奋战，连饷银都拖欠，岂不寒了人心？"这是刘盈的声音，充满愤怒与无奈。

"陛下，不如加征商税..."另一个声音建议。

"不可！"刘盈断然否决，"连年战乱刚平，百姓才喘口气，再加税赋，岂是仁君所为？"

张嫣听明白了。边关急需军饷，但国库空虚，加税又会加重百姓负担，刘盈陷入了两难。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示意侍卫通报。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片刻后，刘盈亲自打开殿门，眼中满是惊讶："嫣儿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陛下烦忧，特备了些清心茶来。"张嫣示意宫女奉上茶盏，目光扫过殿内几位面色尴尬的大臣，"可是打扰了国事商议？"

刘盈摇摇头，侧身让她入内："皇后来得正好。朕正为军饷之事烦恼..."

张嫣假装初次听闻此事，认真听完各方意见后，故作沉思："臣妾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刘盈鼓励道。

"既然国库空虚，又不宜加税，何不查查各地官仓？"张嫣缓缓道，"臣妾听闻有些官员为求政绩，虚报存粮；更有甚者，暗中倒卖官粮中饱私囊。若能彻查，或可追回不少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