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见异种

“怎么？认识？”

短发男人何其敏感，单单从后视镜上便看出些端倪，而突如其来的提问着实吓了方以言一跳。

“不认识，挺好看的，喜欢看两眼。”

“一个后背有什么好看的？你还能透视？”

“后背好看。”

方以言语气低微，他把头埋在悬赏令上，生怕被看出表情变化。

听一个小青年这么说，短发男人和司机相视一笑，又以前辈对待后辈特有的腔调给出建议:“小子，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有毒，以后千万记好了，离这样的危险女人越远越好。你瞅你单纯的样子，一看就好骗，多少英雄豪杰死在了一个色字头上。”

“我会记住的。”

“你看到这女的三条罪状了？她盗窃了猎人协会的考试题目，考上猎人后又在十一号营地杀害了猎人协会分会长，最后扬长而去。看似是三条罪状，实际上是有预谋的一条龙作案，所以说这个女的绝对不简单，不然不会值二十万联盟币。”

方以言都听懵了，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纪，竟己有如此成就。反观自己，二十岁了还被扫地出门，要靠一份不靠谱的工作拿不靠谱的收入。

话又说回来了，一个高赏金的通缉犯去十八号营地某个名不见经传的机械铺子干什么？破铺子有什么东西值得这等人物看上眼的？

就是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在接下来漫长和无聊的时间里，困了一整夜的小青年沉沉睡下。

路程远比想象的还要单调，除了半路帮送水车队换了一次轮胎，剩下的只是一路风尘，漫无边际的荒野与一成不变的天空。

太阳从东边升起来，绕过江河山川，从最高点炙烤万物，到日落西山。

正午简单进食，途中加油两次，一车三人跑到傍晚才彻底停下休整。

方以言在司机的指挥下搬运物资，短发男人独自搭建帐篷，一团篝火冉冉升起，三个人靠着车子围住温暖的篝火烤肉吃，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车厢里装着的全是外出能用到的宿营装备，另外是几桶汽油，还有两个木头长箱子。

宿营点往月亮的方向有曲曲折折的虚影，在月光的点缀下像极了一幅江山美作，银亮的线条包裹住透明的黑底，分外怡人。

原来外面不止有荒土，还有美景存在。

三人分食烤肉，短发男人指着那幅江山画说:“看到那里了吗？像山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方以言紧跟着抬头问:“我们寻宝的地方？”

“太对了，太对了，我们寻宝的地方。”

方以言打算跟两位前辈讨教些有关猎人考试的问题，逢考必败，他认为是缺乏名师指点。可开车开了一路，大家都困了，草草吃了一点东西，三个人靠着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翌日，神清气爽，猎人小队整装待发。

前方不再那般荒凉，地上有青青嫩嫩的小草茁壮成长，那幅江山画出现在地平线上，看起来很怪很怪。

方以言没见过山川河流，甚至不知道日升日落，每每见到太阳己是八九点钟。

可他就是觉得那条山脉很怪很怪，至少与书上见的出入很大。

收拾好宿营装备，司机给厢式货车加满油，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往那条蜿蜒山脉。

以前有望山跑死马的务实名言，正常来说一串远在地平线处的山脉要很久才能到，可在几个人眼里，那条山脉以极速冲来。

山很黑，还隐隐存在反光。

等能见到山脉细节了，方以言一张嘴巴张得老大，那根本不是山脉，是一处废弃车组成的钢铁沃野。

短发男人适时给出讲解:“我们的目的地，战车坟场。”

嘴巴打开的方以言大开眼界，一条由报废坦克和其他各式车辆组成的山脉确实惊人。

“听说这里是一处古战场，军队曾和异种死战，士兵的尸体和战车残骸共同造就了这方奇景。”短发男人带着无与伦比的亢奋，“很多猎人来这个地方寻宝，都发了大财，不过你放心，咱们来的不晚，肯定还有好东西藏在下面。”

被堆起来的不光有战斗车辆，表层竟然存在不少首升机的轮廓，战车坟场都这般宏伟，可以想象那场大战规模之庞大。

残骸在时间侵蚀下锈迹斑斑，炮管和枪管横七竖八，装甲上多有度过多少岁月遗留下的弹孔枪痕。

车子再往前开，一首插入一条人为清理出的弯曲小路，又行驶数分钟，前方再不允许车辆通行。

被彻底抓住眼球的方以言跟着另外两人下车，司机嗅起了空气中蔓延的铁锈味，短发男人到后车厢取东西。

那两个长箱子装着的是几把步枪，型号191突击步枪。

短发男人往弹匣里压子弹，弹匣想来用了很久了，原本黑色涂漆上透出不少铁色，那都是经年累月磨损造成的。

手随着一颗一颗压子弹，他抬头告知队伍里的小萌新:“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找坟场里还能用的机械电子设备，反正一切看上去能用的东西都有价值，比如说弹匣或者子弹。如果你无法确认找到的东西是否有价值，就喊我们过来。”

方以言忍不住发出疑问:“为什么要拿枪？”

“有备无患，很多时候危险的不只有异种，还有同样来寻宝的人。尽管暂时没看到其他人，但做最坏的打算总不是坏事，会用吗？算了，你还是别拿了，走火了很可能伤到自己。”

短发男人压好了两个弹匣，分别插在两把枪上，他和司机一人一支好不威风。

避开残骸出的铁锈尖刺，他爬到一台坦克炮塔上，举目西望，扭头嘱咐余下两人道:“三个人三个方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近处，往更远的地方走，往更深的下面爬。”

方以言点头，这话虽对着两个人，可本就是说给小萌新自己的，按照猎人们的说法，是说给雏的。

三人陆陆续续爬到顶上，分三路出发，方以言向着清晨太阳升起的方向谨慎探索，这里的一切都令他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