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终成猎人(三)

大厅里众人纷纷看向来者，正是一位精神矍铄的白头发老东西，十八号营地猎人协会分会长，曾经叱咤风云的传奇猎人，被称为幸存者之虎的男人。

关于这个老东西年轻时的故事广为流传，和最早的那一批传奇猎人都拥有赫赫威名。正因为声名远播，很多人觉得传说都是假的，更有甚者铁定老东西早就死掉了。

他曾以一己之力重创当初杀人成性的盗匪团伙，同时面对五只异种不落下风，一生击败无数强敌，在联盟初期阶段猎杀过数十只异种。

猎人协会最早的职业猎人之一，坚韧能力者，仍然活着的传奇，卢伯年。

协会工作人员快马加鞭跑过去向老东西告状，指责外地猎人来本地协会耀武扬威，没有道德，缺乏管教，行凶伤人。

大厅里的猎人们各自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有了老东西撑腰，再也不惧怕庄为绪。

方以言曾经和老东西卢伯年有过一面之缘，老东西凡是抛头露面必然会围上围巾，全是为了掩盖后颈处暗淡色的蓝色小灯。

那年，老东西笑呵呵地对方以言说精神可嘉。

这句话成了二人多年以来唯一一次交集。

“让人家在家门口揍了一顿，你们还有脸告状？”老东西扫视在场工作人员，“搞得我想护犊子都觉得丢人，还不赶紧把大厅收拾干净！”

老东西卢伯年罕见地发飙了，平日里，他从不关心协会运营，为数不多的爱好是和一众联盟高层吹拉弹唱，或者躲在休息室里玩游戏。

一些熟悉老东西的人都知道，在很久以前，这就是个泡在电子游戏里的宅男，而且是个喜欢健身锻炼的宅男。

槐花悄咪咪问庄为绪:“这老头谁啊？看上去好威严的样子。”

“不认识。”

庄为绪从没见过老东西，可他听过传说，但始终不会把一个传奇猎人和眼前协会分会长联系在一起。

协会工作人员们从老东西这里吃了瘪，又不敢和领导争执，顿时手忙脚乱。

呵责完手下员工，老东西卢伯年用一双透视一切的眼睛看向了方以言等人，语气厚重地问:“你们几个谁叫方以言？”

看起来老东西不太友善，庄为绪立即挡在方以言前面，目光死死锁定花白头发的老人。若是在以前，他断然不会因为一个老头心生戒备，但眼前这个不同以往，那股无形威压渗透骨髓。

方以言从庄为绪的保护中走出，坦白说道:“老会长，我就是方以言，给协会造成的麻烦由我一人承担，请不要难为我的朋友们。”

老东西听后瞪了方以言一眼，躲在一旁的槐花下意识退上了半步。

但下一秒，老东西突然爽朗大笑，并说道:“开个玩笑，不要紧张，我知道你们都是谁。”

他指向方以言:“渴望成为猎人的白痴。”

他指向槐树槐花:“老不死的孙子孙女。”

最后，他指向庄为绪，带着一丝欣赏。

“暴徒庄为绪，我听说了你在十一号营地干的那些事，一个人端掉了六个悬赏目标。你们都有点意思，跟我到后面来吧。”

就连庄为绪自己都不知道暴徒的称号，这是他们离开十一号营地后，猎人们取的绰号，他们觉得孤身一人干掉暗鸦小队的男人简首就是暴徒。通过猎人协会给出的情报，再加上知情人在酒吧口口相传，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夜的庄为绪只带了一把喷子。

一开始有人取的称呼是喷子庄为绪，但大家一致说太难听了，便改成了暴徒二字。

有一个幸存者们全都心照不宣的规则，当一个猎人正式成为传奇前，必定存在响当当的绰号，人们通常记不住名字，但记得住绰号。

不少声名远播的猎人都有如雷贯耳的绰号，比如方以言接触过的胡小寻，那女的被通缉前被叫作梦幻之蝶。

和方以言同行而来的西个护送猎人，此刻才得知他们想要驱逐出队伍的不是什么累赘，而是大腿。

护送任务发起人若有所思，轻声感叹:“怪不得我这一车好货没被暗鸦盯上，原来如此。”

众人随着猎人协会分会长来到后方休息室，老东西走起路来比年轻人还要快，步伐稳健有力。他招呼几人随便坐，自己则走到电脑前继续还没打完的游戏。

“桌上有茶，你们自己冲着喝。”

老东西拿起手柄打起了游戏，把众人丢在一边置之不理，随着游戏难度升高，他脱掉了碍事的围巾，专注精神对付屏幕上的强敌。

那枚后颈处暗淡的蓝色小灯一瞬间吸引了方以言的注意力，他从胡小寻身上见过一样的东西，便开口问庄为绪:“老大，那个灯是做什么用的？”

槐树对老东西收藏的书籍很感兴趣，槐花只新奇于桌上的茶具，西个人谁也没听说过茶叶这种东西，看着像树叶，对是否能喝产生怀疑。

被方以言这么一问，庄为绪低声解答。

“那叫抑制器，是大脑进化者必须具备的保护装置，在末世到来前，一些大公司就对人脑的开发进行研究。后来研究有了进展，异种却到来了，军队尝试把这种大脑开发运用在军事上。怎么说呢，人脑难以承受快速进化，哪怕成功了也会因为无法适应而七窍流血，所以就有了专门抑制进化的植入体，也叫抑制器。”

“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给所有人用上？”

“成功率太低，大概千分之一吧，可这是概率，实际操作起来约等于为零。为此，以前的军方放弃了打造超级士兵的想法，不过进化药剂生产了很多，你在十一号营地的黑市里就能买到。”

方以言听后狂点头，首到他面前摆了一杯清茶，小姑娘沏好茶后挤了下眼睛，那意思是不喝白不喝。

庄为绪继续为方以言补充知识点:“我们把进化成功的人统称为能力者，把他们开启特定能力时的状态称为亮红灯。在你们十八号营地兴风作浪的胡小寻就是能力者，悬赏单上面有介绍，当她亮红灯时，反应能力会大幅度提高，尤其适合近距离作战。”

就是说亮红灯的种类有很多，方以言本想追问其他种类的特定能力。恰巧屏幕前的老东西输掉了游戏，烦躁地丢下手柄转头怒斥。

“怎么没给我沏茶？真是什么老的教出什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