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京城风暴暂平息，星移令指新迷踪

翌日，早朝。

奉天殿内，气氛肃杀。

文武百官列队肃立，却都噤若寒蝉。所有人都知道，昨夜京城的那场滔天巨变。谷王谋逆，邪祟乱国，神机营与锦衣卫彻夜封城，血腥味至今还未在空气中散尽。

龙椅之上，永乐大帝朱棣面沉似水，不怒自威。

一场由他亲自主导的、雷霆万钧的朝堂清洗，正在进行。凡是与谷王朱橞有牵连的官员，无论品级高低，尽数被锦衣卫当庭拿下，押入诏狱。一时间，朝堂之上，哀嚎声、求饶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孙德龙一身崭新的飞鱼服，腰挎绣春刀，安静地站在武将队列的前排。这是永乐帝特赐的荣耀，代表着他如今在锦衣卫系统中超然的地位。他没有去看那些被拖下去的官员，只是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这场清洗过后，才是真正论功行赏的时刻。

果然，待到殿内恢复死寂，朱棣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孙德龙身上。

“翊麾校尉孙德龙，上前听封。”

孙德龙出列，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

“臣在。”

朱棣的声音，通过大殿的穹顶，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孙德龙，于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孤身犯险，诛九幽妖人，破血狱邪阵，生擒逆王朱橞，解救西十九名无辜稚童，更于锁龙井下，斩灭九幽魁首投影，根除龙脉之患，挽我大明国运于将倾！”

“此等功绩，彪炳千秋！”

“朕意，晋孙德龙为正三品‘龙骧卫指挥使’，掌管新设之‘镇魔司’，专司勘察、清剿天下九幽妖邪之事！赐‘紫金鱼袋’，享‘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之殊荣！另，赐黄金万两，京城府邸一座，良田千亩！”

轰！

此封赏一出，满朝文武，无不哗然！

正三品！这是多少武将奋斗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位！孙德龙从一个不入流的市井屠夫，到如今权倾朝野的重臣，只用了短短数月时间！

更重要的是，“镇魔司”！

这是一个全新的、权力大到难以想象的机构！专司清剿天下妖邪，这意味着它的权力，将凌驾于地方官府，甚至在某些方面，可以节制三司兵马！

而“入朝不趋，赞拜不名”，更是亲近重臣才有的无上荣耀！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那个跪在殿中的身影之上，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嫉妒、以及深深的敬畏。

“臣，孙德龙，谢陛下天恩！”孙德龙叩首谢恩，声音沉稳，不卑不亢。

他知道，这滔天的权势背后，是更沉重的责任。永乐帝将这副担子交给他，便是要他，将守护大明，作为自己一生的事业。

早朝散去。

孙德龙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被王安亲自引往养心殿。

殿内，没有了昨日的肃杀。朱棣换上了一身常服，正在品茗，看起来心情不错。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一个绣墩。

这是臣子极少能有的待遇。

孙德龙谢恩后坐下。

“朕给你的，可还满意？”朱棣放下茶杯，笑着问道。

“陛下隆恩，臣惶恐。”

“不必惶恐，这是你应得的。”朱棣摆了摆手，“朕知道，金银权势，于你这等方外之人，或许只是过眼云烟。但‘镇魔司’，却是朕深思熟虑之后，为你量身打造的。”

他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疆域图前，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锁龙井一役，让朕明白，这九幽血虺宗，如附骨之疽，遍布天下。单靠一城一地之兵马，难以根除。必须有一支精锐、高效、不受地方掣肘的力量，如一柄尖刀，首插其心脏！而你，孙德龙，就是这柄刀的刀尖。”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好。”朱棣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此番元气大伤，修为瓶颈显现，不宜立刻操劳。朕给你放个假。”

“陛下……”

“听朕说完。”朱棣的眼神变得深邃，“朕知道，你心中还有疑惑。关于那‘九幽之心’，关于那《山海遗章》，关于你那位神秘的师父青云子……”

他从御案上，拿起几样东西。

一卷古旧的兽皮卷，正是从谷王府缴获的，关于“九幽之心”的记载。

一枚储物戒指，是谷王朱橞的遗物。

以及一块巴掌大小，刻画着星辰轨迹的玉牌。

“这兽皮卷上记载，‘九幽之心’在上古大战中被击碎，化为七块‘心之碎片’，散落于天下七处山海封印的节点。九幽血虺宗的最终目的，便是集齐这七块碎片，重塑‘九幽之心’。”

孙德龙心中一凛，这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这枚戒指里，是朱橞数十年搜刮的修行资粮，丹药、功法、天材地宝，应有尽有。朕用不上，都归你了。算是镇魔司的启动资金。”

孙德龙没有客气，他知道，未来的战斗，离不开这些资源。

最后，朱棣拿起了那块星辰玉牌。

“至于这个，是朕年轻时，在漠北战场上，从一位异人手中所得。那位异人曾言，此物名为‘星轨盘’，能与天地间的封印节点产生感应。朕研究多年，一无所获。但昨日，锁龙井龙气冲天之后，它……亮了。”

朱棣将“星轨盘”递给孙德龙。

孙德龙接过，只觉得入手温润。他定睛一看，只见玉牌之上，原本黯淡的星辰轨迹，此刻竟有七颗星辰，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其中一颗，光芒最盛，方位赫然指向京城！

而另一颗位于京城东北方向的星辰，正在缓缓闪烁，仿佛在发出某种召唤。

就在这时，孙德龙怀中，那枚青云子所赠的“星移令”，也仿佛受到了感应，微微发烫，同样指向了东北方向！

两个指向，完全重合！

“看来，它是在为你指引方向。”朱棣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那里，应该就是七块‘九幽之心’碎片的其中一处所在。”

他拍了拍孙德龙的肩膀：“去吧。暂时卸下你的官职，去做你想做的事。去寻找你的答案，去提升你的修为。京城有朕，有你刚刚立下的赫赫威名，足以震慑宵小。但大明更广阔的疆域，需要你这样的人去守护。”

“朕等你回来。等你变得更强，再来执掌这‘镇魔死’，为朕……扫平天下妖邪！”

这一番话，充满了帝王的信任与期许。孙德龙心中激荡，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假期，更是一场新的试炼。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臣，遵旨！”

……

三日后，京城东门。

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车内，孙德龙一身寻常武者打扮，正闭目调息。经过三日的修养，以及谷王朱橞储物戒指中部分丹药的辅助，他亏损的元气己经恢复了七七八八，那层炼神境的瓶颈，也愈发清晰。

林渊坐在他对面，手中捧着一本从谷王府缴获的古籍，看得津津有味。他婉拒了永乐帝的封赏，选择继续跟在孙德龙身边，做他的智囊。用他的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哪有跟着你去斩妖除魔来得刺激？”

车外，宋千岩充当着车夫的角色，他被永乐帝任命为“镇魔司”的副指挥使，暂代孙德龙处理京中事务。此次，他是特地来送行的。

林若雪骑着一匹骏马，与马车并行。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车窗内那个闭目的身影，眼波流转，情意绵绵。

“孙大人，”宋千岩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此去东北，山高水长，万事小心。”

孙德龙睁开眼，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城外那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放心。”他笑了笑，“我只是个屠夫，走到哪，都能活下去。”

他又看向林若雪，眼神中多了一丝柔和：“你也保重。京城，就交给你们了。”

林若雪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泛红。

“我等你回来。”

孙德龙放下车帘，对宋千岩道：“走吧。”

“驾！”

宋千岩一挥马鞭，马车缓缓加速，朝着东北方向，绝尘而去。

车内，孙德龙从怀中，再次取出了那枚“星移令”。

令牌之上，那颗指向东北的星辰，光芒愈发明亮。在他的神魂感知中，那遥远之地，仿佛有一股与九幽截然不同，却同样古老而强大的气息，在沉睡中，缓缓苏醒。

那里，有新的山海封印，有新的“九幽之心”碎片，也必然有……新的敌人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