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往生电梯

天符派善寿养老院的铁门在暮色中泛着青灰，李宏翔踹开锈蚀的门锁时惊起成群尸蝇。江粮的阴瞳扫过庭院，九宫格地砖下埋着的不是电缆，而是浸泡在符水里的电话线——每根铜丝都缠绕着灰白头发。

"监控探头用槐木雕的。"李宏翔用骨制匕首撬开设备箱，露出里面蠕动的尸虫，"这帮老东西拿阴气当WiFi使呢。"

黑猫突然窜上枯萎的银杏树，尾焰照亮树干上密密麻麻的符咒。江粮指尖抚过皲裂的树皮，朱砂绘制的"延年益寿符"下覆盖着卦师盟的七星钉魂印。树洞里的香炉突然倾倒，骨灰在空中凝成箭头指向B栋。

养老院走廊弥漫着84消毒液与尸臭混合的味道，江粮的右眼突然刺痛。血佛印记在视网膜投下重影，显示两侧病房门牌号正在诡异地跳变——302室的门把手挂着1998年的产房值班表。

"空间折叠术。"李宏翔的肋骨沙漏倒转，时之砂在掌心凝成手术钳，"每扇门后都是不同年份的..."话音未落，301室猛然洞开，裹着寿衣的老头推着输液架冲出来，架子上挂着的不是药瓶而是七盏引魂灯。

江粮的打尸鞭卷住老头脖颈，寿衣撕裂露出后背的控尸符——天符派的镇尸符下重叠着卦师盟的傀儡咒。老头突然张嘴喷出黑水，李宏翔甩出人骨钩锁将他钉在墙上，黑水腐蚀墙面露出后面的青铜镜阵。

"西十九面照妖镜组成困龙局。"江粮的阴瞳看穿镜面折射的幻象，"B栋在坤位，但镜阵把方位颠倒了三次。"

黑猫尾焰扫过第三面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身影，而是二十年前产房里的手术台。江粮的打尸鞭抽碎镜面，飞溅的青铜碎片突然悬停半空，拼出卦师盟的警示符。

电梯井传来铁链绞动声，李宏翔踹开变形的轿厢门，钢丝绳上倒挂着七具穿道袍的干尸。每具干尸心口都插着产科手术剪，剪柄刻着市妇幼保健院的消毒日期。

"往生电梯。"江粮扯动打尸鞭上的铜钱，"上升是阴间路，下降是..."

轿厢突然急速下坠，钢丝绳上的干尸集体睁眼。李宏翔的骨制匕首插进操控面板，爆出的火花照亮隐藏的符咒键盘——楼层按钮用血佛肢体碎片浇筑而成。

"负十八层。"江粮的右眼突然渗出血泪，血佛印记在视网膜烙出卦象，"对应十八层地狱的刀锯狱。"

电梯停顿时震落顶部的通风盖板，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标本倾泻而下。李宏翔用肋骨沙漏接住个标本瓶，时之砂显影出瓶底标签："实验体7号，江粮克隆备份"。

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同时打开，病床上的老人齐刷刷坐起。他们的呼吸机导管连接着墙体内的青铜瓮，每口瓮里都泡着具血佛克隆体。江粮的打尸鞭扫过三台呼吸机，暴怒之力顺着氧气管逆流，炸开的青铜瓮里爬出半成品尸仙。

"活死人呼吸机！"李宏翔踹翻冲过来的护理机器人，拆开其胸腔露出天符派的控尸芯片，"用阳寿未尽者的生气滋养邪物。"

黑猫突然跃上消防栓，尾焰烧穿伪装成管道的符咒输送系统。紫色符水从破裂处喷涌而出，淋到的尸仙残躯突然长出卦师盟的七星胎记。江粮扯下窗帘裹住打尸鞭，蘸着符水抽碎两具尸仙，飞溅的碎肉却自动拼成八卦阵图。

"他们在用你的克隆体当阵眼！"李宏翔的肋骨沙漏迸裂，时之砂凝成防毒面具罩住两人，"呼吸机把老人们残余的寿元转化成..."

电梯井突然传来重物坠落声，江粮拽着李宏翔滚进安全通道。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插满手术剪，剪尖上挑着的黄符正在自燃。黑猫尾焰顺着通风管道蔓延，烧出隐藏在混凝土里的青铜棺椁群。

"每口棺材都连着楼上的病房。"江粮的阴瞳看穿棺盖，里面躺着穿病号服的自己，"天符派用空间折叠术复制了西十九个替身。"

B栋停尸房的铁门突然爆炸，气浪掀飞整面承重墙。江粮在浓烟中看见七口冰棺环绕成北斗七星阵，每口棺中都躺着个戴双鱼玉佩的老道士。阵眼处的克隆体突然睁眼，胸口镶嵌的血佛右手碎片开始共振。

"当年剖腹取婴的就是这些老东西！"李宏翔甩出人骨钩锁击碎冰棺，爆出的寒气却凝成归墟教的避水符，"他们用龟息术假死，靠吸食克隆体寿元续命！"

江粮的打尸鞭绞住阵眼克隆体的脖颈，暴怒之力即将撕碎它时，克隆体突然开口："你以为撕掉的是谁的命格？"声音与江粮完全一致。

黑猫尾焰突然暴涨，烧穿克隆体天灵盖露出里面的青铜卦盘。江粮的阴瞳倒映出卦盘上的生辰八字——正是二十年前自己被篡改过的命理。

"七星换命局。"李宏翔用骨灰在墙面画出破解符，"这些老东西把自己的死劫转嫁到..."

七口冰棺同时炸裂，老道士们的尸体悬浮空中组成天罡阵。克隆体胸口血佛碎片破体而出，江粮右臂的尸斑瞬间蔓延至脖颈。打尸鞭失控地抽碎两具尸体，飞溅的碎骨却自动拼成卦师盟的镇魂钉。

"打碎坤位的克隆体！"李宏翔的怒吼混着肋骨断裂声，"那是阵法的..."

江粮的右眼完全变成血佛瞳孔，暴怒之力化作血色旋风席卷停尸房。当最后具克隆体被撕碎时，血佛右手碎片突然嵌入他右臂，养老院地面浮现覆盖全城的符咒脉络。

黑猫突然叼着半块双鱼玉佩跳上残垣，尾焰烧出玉佩里隐藏的监控画面——戴着同样玉佩的炼骨堂叛徒，正把某个婴儿交给归墟教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