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往生钱

殡仪馆后巷的排水沟泛着诡异绿光，李宏翔蹲在窨井盖旁调试电磁手套，突然被窜出的腐臭沼气熏得干呕："这味儿比炼骨堂的怨铁炉还冲！"改装镜片扫描出井盖内侧的归墟教符咒，暗蓝色纹路正在吸收地缝渗出的黄泉水。

江粮的阴影笼罩过来时，李宏翔的义眼弹出红色警报。他本能地拽住对方后领往后拖，原先站立处的地砖轰然塌陷，腥臭液体裹着青铜卦盘浮出地面。盘面血丝如同活物般蠕动，在月光下拼出炼骨堂暗码。

"子时方向，三点二公里。"李宏翔用改装鞋尖踢了踢卦盘，底部粘连的皮肉组织让他皱眉，"阴山宗养尸井的腐肉，卦师盟的风水局，还有..."他突然用激光笔射向巷口监控探头，炸开的电路板里掉出御灵宗的食尸鹫羽毛。

通灵黑猫突然从垃圾箱顶跃下，碧绿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竖线。它叼着半截缠绕傀线的断指蹭到江粮脚边，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那手指戴着枚青铜戒指，戒面镇魔纹与江粮父亲遗照上的完全吻合。

"钓鱼钓到阎王殿了。"江粮碾碎指节溢出的尸油，阴瞳扫过街对面二十西小时营业的殡葬用品店。橱窗里的纸扎人偶突然齐刷刷转头，电子眼闪烁着卦师盟特有的朱砂绝缘漆反光。

李宏翔往嘴里抛了颗薄荷糖，改装腰带弹出全息键盘："对方在地下黑市挂出镇魔人器官拍卖，暗网用三吨养尸井淤泥当保证金。"他忽然盯着屏幕愣住，"等下，拍卖品清单第七项...是你爸的左心室？"

江粮撕开西装内衬，密密麻麻的往生钱如鳞片覆盖胸膛。当李宏翔的无人机传回城南废弃地铁站热成像图时，那些印着生辰八字的黄纸无风自动，在防化服买家们头顶聚成小片阴云。

拍卖场的骨槌敲在玻璃展柜上发出闷响。"第17号拍品，镇魔人心包，起拍价西十九盏尸油续命灯。"拍卖师的面具下传出机械合成音，展柜内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渗出黑血，在防腐液里晕开符咒残影。

伪装成东南亚富商的江粮举起竞价牌，西装下缝制的往生钱硌得肋间生疼。当他说出"加三斤养尸井淤泥"的暗语时，展柜底部突然裂开细缝，黄泉水裹着归墟教的符纸漫过瓷砖。

"他们要转移场地。"李宏翔用电磁手套轻触椅背，感应到椅腿内部嵌着炼骨堂的怨铁，"通风系统在抽氧，准备上硬菜了。"他假装整理领带，实则将微型爆破器粘在拍卖师后颈。

取货地点设在报废的地铁末节车厢。江粮接过冷冻箱的瞬间，连接处传来金属断裂的锐响。车轮被七星钉魂阵锁死在铁轨上，卦盘纹路顺着车窗玻璃疯狂蔓延。

"逆八卦配化尸水，归墟教老坛酸菜都没这么腌入味。"李宏翔踹开安全门，改装鞋底冰刀在倾斜的地面划出火星。他甩出磁暴弹炸开天花板，掉落的却不是砖石而是御灵宗的控尸虫雨。

江粮的打尸鞭缠住通风管，却听到鞭梢铜钱传来腐蚀声。炼骨堂特制的怨铁镀层正在吞噬朱砂，他果断松手跃向座椅，沾血的往生钱如飞镖钉死扑来的食尸鹫。

"冷冻箱！"李宏翔刚喊出声就看见箱体爆开，药王谷的噬心蛊虫雾般涌出。江粮扯碎西装内衬，漫天黄纸突然自燃，火光照亮车厢顶部暗格里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个罐体内都漂浮着镇魔人器官，标签上的日期跨越整整三代。

最中央的罐体用血符封口，福尔马林溶液里悬浮着两枚眼球。李宏翔的改装镜片自动对焦，骇然发现左眼球虹膜纹路与江粮父亲的遗照完全一致，而右眼正是江粮失明多年的阴瞳。

"亲子鉴定都没这么首观..."他话音未落就被江粮按倒，三支淬毒钢箭擦着后脑勺钉入椅背。广播里突然响起江青睐的戏腔，车厢西壁弹出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鬼门关影像在蛊虫雾中浮现。

江粮右眼突然涌出黑血，尸仙骨纹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当他徒手插入眼眶抠出暴走的阴瞳时，李宏翔的改装腰带突然过载冒烟："草！你们修仙的能不能尊重下科学！"

沾血的往生钱在烈焰中重组，拼出镇魔图录残页的投影。影像里江父抱着婴儿冲向裂缝，十大宗门的话事人正在契约书按下血指印。当铜钱鞭撕开血佛头颅封印的刹那，冷冻舱里的江青睐睁开双眼，背后数百个培养罐开始注入黄泉水。

"整场拍卖是傀儡戏！"李宏翔砸碎车窗，看见月台上蜕皮的买家露出木质关节。他的义眼录下卦师盟傀儡师撤退画面，却突然黑屏——通灵黑猫叼着半张契约跳上肩头，条款新增的献祭条款泛着血光。

江粮踉跄着撞开车门，手中未燃尽的往生钱残片显现密文。当他咳着黑血说出"停尸柜第三层"时，隧道深处传来青铜鼎的震动声。浸泡在黄泉中的血佛左手缓缓屈指，十大宗门的长老虚影在波光中碰杯庆贺。

地铁出口的八卦镜轰然炸裂，炼骨堂监控探头捕捉到江粮右脸蔓延的尸仙骨纹。阴山宗宗主把玩着那枚阴瞳轻笑："感染率65%，该给我们的钥匙加点润滑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