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风雨欲来的平静

林小满正把王奶奶塞的香包往包里塞，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大腿发麻。

她掏出来，备注"婚庆圈小灵通"的微信跳出来："陈总最近在跟金话筒、红玫瑰两家签对赌协议，说要在万人场搞你心态。"

"搞我心态？"她捏着手机冲进会议室时，顾明川正把投影仪遥控器当哑铃抛着玩，张伟翘着二郎腿啃三明治，李明在翻小杰拍的主持教学视频——边角还挂着没关的吃播弹幕："主播嘴比我妈催婚还快！"

"停！"林小满把手机拍在桌上，"小灵通说陈晓东联合金话筒、红玫瑰了。"

顾明川的遥控器"哐当"掉在地毯上："那两家去年抢我会员，在我健身房门口发'肌肉男不如奶油小生'传单的？"

张伟喷了半口三明治："金话筒的司仪念誓词能卡壳三次，红玫瑰的策划把求婚现场弄成白事布置——他俩联合能搞出什么花？"

李明推了推眼镜："对赌协议通常有业绩要求。

万人场招标是块肥肉，中标方不仅能拿百万预算，还能绑定市政府三年活动。"他敲了敲视频里林小满救场的片段，"陈晓东要的不是赢，是让你在招标现场翻车，坐实'急智只适合小场面'。"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顾明川喉结滚动的声音。

林小满摸出系统奖励的进阶话术卡，边角有点卷——像她第一次主持时被前闺蜜苏瑶扯皱的台本。

"那咱们就给他加点翻车素材。"她突然笑起来，"办个全行业公开论坛，主题就叫'司仪是嘴炮？

不，是人间灭火器'。

请王奶奶来聊社区调解，让小杰播学员救场案例，再把金话筒卡壳的录像剪成鬼畜——"

"等等。"顾明川举手，"我健身房二楼有个能坐三百人的多功能厅，刚装了新音响，租给你们五折。"

张伟摸出手机："我联系本地生活类KOL，上次那对在我这儿办婚礼的网红小夫妻，能拉十万粉丝来看首播。"

李明掏出钢笔："我投十万做场地布置，要求...在背景板上印我投资的老年智能手表广告。"他推了推眼镜，"王奶奶戴一个，绝对比明星代言有温度。"

三天后，筹备组在健身房二楼碰进度。

顾明川搬着音响拧螺丝，额头汗滴在T恤上，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健身教练。

林小满蹲在地上理嘉宾名单，小芳举着拍立得咔嚓："小满姐，你和顾哥这姿势像在相亲角翻户口本！"

"去去去。"林小满耳朵发烫，手机突然弹出消息——是婚庆圈小灵通的语音，带着喘气声："论坛场地...被...被陈晓东买了！"

她手一抖，名单纸飘到顾明川脚边。

他弯腰捡起来，抬头时额发垂下来，平时像狮子的眼睛此刻有点发懵："怎么了？"

林小满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语音里小灵通还在喊："他说你们要搞'灭火器'论坛，他就搞'消防栓'论坛，明天就发通稿说你们抄袭！"

"抄袭？"张伟从后台冲出来，手里的嘉宾邀请函撒了一地，"我上个月才在行业群说要办论坛！"

李明扶了扶眼镜，突然笑出声："有意思。

陈晓东急了。"他捡起张邀请函，"现在需要确认两件事：第一，场地能不能换到其他地方；第二，通稿什么时候发，我们要抢在他前面。"

顾明川把音响插头一拔："我哥开剧院的，能借小剧场。"他掏出手机按号码，"哥，我是明川，上次你说空着的那个能坐五百人的场子...对，就明天，钱的事好说。"

林小满盯着系统残页上的"万人场救场·倒计时28天"，突然觉得香包线头戳得手有点痒。

她摸出进阶话术卡，在背面写"消防栓？

我们是灭火器plus"，然后把纸团精准扔进三米外的垃圾桶——像上次扔陈晓东的纸条那样。

小芳举着拍立得跑过来："姐，新场地的平面图发来了！"照片上红圈圈出舞台位置，边角还印着剧院的logo，像杯刚拉花的奶茶，甜得有点晃眼。

林小满刚要说话，手机又震了。

她接起来，听了两句，脸色慢慢沉下来。

顾明川凑过去，就见她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系统提示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叮！

危机任务触发：论坛保卫战·倒计时48小时"。

窗外的风突然卷进来，吹得嘉宾名单哗啦啦响。

其中一张飘到林小满脚边，上面王奶奶的名字被吹得一角，露出背面小杰写的备注："奶奶说要带十斤卤蛋当伴手礼"。

她蹲下身捡名单，余光瞥见顾明川正给剧院打电话，喉结随着说话声上下滚动。

张伟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全体筹备组，今晚通宵对流程，明早八点剧院见"，李明己经开始改背景板设计稿，把"灭火器"三个字加粗了三倍。

林小满把名单理齐，系统残页上的倒计时突然闪了闪。

她摸了摸领口的香包，线头还是有点扎，但这次不像奶茶洒手的热，倒像冰奶茶里的吸管——扎得人清醒，偏又忍不住想吸两口。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小灵通的新消息："陈晓东的通稿定在今晚十点，标题我截到了...《急智司仪？

不过是东施效颦》"。

林小满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转身对还在打电话的顾明川喊："老顾！

剧院那边能不能提前布置？"

"能！"他举着手机比了个OK，"我哥说现在就派人清场，连地毯都给换新的。"

张伟从群里冒头："我联系的网红说今晚首播预告，带#灭火器论坛 vs 消防栓论坛#的话题。"

李明推了推眼镜："我让助理把老年手表样品送王奶奶家了，她刚才发视频说'这表能定位，我跳广场舞再也不怕走丢'。"

林小满低头看系统残页，"论坛保卫战"的任务进度条刚爬了10%。

她摸出进阶话术卡，在"急智话术·进阶版"几个字下面，用记号笔写了行小字："今晚十点，看谁的嘴，能当灭火器。"

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健身房的灯依次亮起。

顾明川挂了电话，额角还挂着汗，冲她晃了晃手机："剧院那边说，舞台灯光能调七种颜色。"

"要奶茶色。"林小满突然说，"暖黄带点焦糖的那种。"

顾明川愣了两秒，笑出一口白牙："行，我这就跟灯光师说——要甜到陈晓东牙疼的那种。"

小芳举着拍立得冲他们喊："笑一个！"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闪光灯"咔嚓"亮起。

照片里林小满歪着头，顾明川手还举在半空，背景是乱成一团的嘉宾名单和堆成山的物料箱，倒像极了所有故事刚开始时的模样。

林小满接过照片，在背面写"2023年X月X日，灭火器筹备组首日"，然后塞进香包夹层。

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这次她听清了——"任务进度更新至15%。

注意：敌方己启动舆论战，请宿主做好应对准备"。

她把香包系紧，抬头时正撞进顾明川的视线。

他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没事的。"他说，"就像你上次救场，话比哑铃多，但管用。"

林小满笑了："那这次，我话要比奶茶里的珍珠还多——一颗一颗，砸得他连消防栓都找不着。"

会议室的钟指向七点，离陈晓东发通稿还有三小时。

筹备组的人开始收拾东西往剧院赶，小芳抱着电脑跑在最前面，张伟拎着投影仪，李明夹着设计稿，顾明川扛着音响，林小满殿后，手里攥着系统残页和那张拍立得。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会议室。

阳光早没了，只剩一盏顶灯亮着，照在地上那张被吹落的王奶奶邀请函上，"卤蛋"两个字在灯光下泛着暖光。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小杰的消息："姐，我刚刷到陈晓东的微博，他关注了剧院官博。"

林小满把手机揣回兜里，加快脚步追上顾明川。

他正跟张伟讨论舞台布置，声音里带着点压不住的兴奋："我觉得背景板应该加个奶茶杯图案，呼应你的外号。"

"行啊。"林小满说，"但得写上'此杯，专治各种不服'。"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次第亮起，把影子拉得老长。

系统残页在她兜里微微发烫，上面的倒计时还在跳——28天，27天23小时...

没人注意到，陈晓东的车正停在健身房楼下。

他摇下车窗，盯着那排亮起的灯光，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

副驾驶座上摊着份文件，标题是"万人场执行方案"，最上面一页用红笔圈着林小满的名字，墨迹晕开，像滴没擦干净的血。

风掀起文件页，露出下一页的照片——是林小满在签约仪式上举手机的样子，背景里顾明川正冲她比心。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