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又梦前世

姜晴闭上眼后，意识很快沉入黑暗。

她猛地睁开眼，突然前面一柄利器划过她的喉咙，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轰然倒下。

陈丽丽跟徐倩把她放在床单上，一人拖着一只腿往外拉，拖到大门口时，两人突然被叫走，姜晴就躺在敞开的大门前。

没一会儿陆沉下楼了，看到楼下开着门，确实如他所说进去拖了一些家具到楼上，然后再下来用被子把她裹起来，扛到楼下小花园埋了进去。

姜晴眼皮很沉重，她很想睁开眼睛，突然感觉前面不再黑暗，她被挖出来了。

徐倩的咒骂声在耳边响起：“谁狗抓耗子多管闲事，还把她埋起来，要不是有人看到，我们就白费心思了。”

说着把她从土里拖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然后就感觉到一阵拖动，她们把自己拖到了那群食人族那边。

不过却没有换到承诺中的粮食，食人族只给了他们10斤粮食，陈丽丽吵吵嚷嚷不肯罢休，在食人族的威胁下后她们才走开。

不知道下一个被她们拖到这边的又是谁呢？会是对方吗？

姜晴被拖到一个地下室里，周围昏暗潮湿，旁边的铁桶里烧着火，上面架着一口锅，沸腾的水中翻滚着骨头，旁边还有一个火堆，上面一根根大腿正在烤着。

姜晴跟一堆人堆在一起，就像是屠宰场里待宰的猪一样。

突然她看到那个人朝她走来，抓起她的胳膊一刀，腿一刀。她看到自己的头颅被扔到旁边的一堆‘小山丘’上，那边己经堆了几十个头颅了。

她看着自己被放到沸腾的热水中，她想把自己捞出去，可却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煮熟撕下来吃掉。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滚开。”

姜晴似乎陷入梦魇般，突然喊了起来。

旁边的陆沉听到声音后立马坐了起来，推了推姜晴。

“姜晴，醒醒，姜晴。”

陆沉的手刚碰到姜晴的肩膀，她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在黑暗中剧烈收缩，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本能地抓住陆沉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是我陆沉。”陆沉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你做噩梦了。”

姜晴坐了起来，呼吸急促，整个人不自觉发抖。她松开陆沉，抹了把脸：“梦到前世的事了。”

帐篷另一边的陆星听到声音也醒了，默默递过来一瓶水。

姜晴接过来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让她彻底清醒。

“前世怎么了？”陆星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吃了我。”她终于挤出这句话，嗓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帐篷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现在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刀砍在我身上的感觉。”

“你最近一首做噩梦？”

姜晴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又低下头，整个人蜷缩起来，双臂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才能阻止身体的颤抖。

“都过去了。”陆沉轻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拇指在她手背上缓慢摩擦，试图传递一些温暖，“姜晴，你现在和我们在一起很安全，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没事了，”她试图抽回手，“你继续睡吧。”

陆沉却没有松开，甚至握的更紧了。

“睡吧！我守着你。”

他松开一只手，食指关节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将那些潮湿的发丝拨到一旁。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他做完才意识到其中的亲昵。

姜晴的眼睛在小夜灯下泛着水光，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兽。

陆沉的手停顿在她太阳穴附近，拇指无意识地着那块突突跳动的柔软皮肤。他应该收回手的，但他们之间突然出现一种奇特的凝滞，仿佛末日的时间唯独在这个帐篷里停止了流逝。

“闭上眼睛。”他最终只是低声说，手掌顺着她脸颊轮廓滑下，最后停在她肩头，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

姜晴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没再试图拉开距离，而是放任自己往陆沉的方向更靠近了一点。

陆沉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手臂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肩膀，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与自己乱跳的心跳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动作让陆沉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柔软疼痛。

“谢谢。"她的声音闷在他的衣料里，轻得几乎听不见。

陆沉没有回答，只是将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发顶，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似哄小孩入睡那般。

十分钟后，陆沉低头看了一眼姜晴，看她己经熟睡，轻轻地将她放到睡袋里面。

“哥~”陆星在旁边轻声叫他。

“她没事，己经睡着了，你也睡吧！”

陆星闻言也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去。

他给她改完被子之后也躺下了。

两人手紧紧握着，就像是某种无言的契约，在黑暗与寒冷中彼此确认存在。

夜更深了，风声在外面呼啸，偶尔有碎冰击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陆沉闭着眼，却并未真正入睡。他仍能感觉到姜晴指尖的微颤，像是她梦里残留的恐惧还未散尽。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握着一个人的手入睡。

在部队时，他们学过如何在极端环境下保持体温，贴近同伴，减少热量流失。可那只是生存技巧，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

而现在，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指节，竟莫名想起许多年前母亲生病时，他整夜守在床边，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生命力渡过去一点。

真是荒谬。

他无声地嗤笑自己，却并未松开。

次日清晨。

姜晴是被陆星起床的声音吵醒的。

雪停了，破晓的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落在帐篷里交叠的手上，一只自己的，一只陆沉的。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处有常年握枪磨出的茧，此刻却以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力道圈着她的手腕，像是怕捏碎，又怕松开。

她轻轻抽动手指，陆沉立刻睁眼，黑沉沉的瞳孔里没有半点刚醒的混沌。

“还有做噩梦吗？”他问，声音低哑。

姜晴摇头。

第二次入睡，她没有梦到血与火，没有梦到陈丽丽扭曲的笑。只有一片寂静的雪原，和远处隐约的、安稳的呼吸声。

陆沉坐起身，利落地收回手，仿佛昨夜的温度从未存在。他拿起床尾的衣服套上，侧脸在晨光中像一柄出鞘的刀。

“收拾东西吧。”他说，“今天再去旁边收一波就回去了。”

姜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是老天爷看到她前世的不幸，才给她送来这么好的队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