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密谋暗涌

长乐宫的灯火，在深夜里孤独燃烧着，宛若在无尽黑暗中负隅顽抗的一抹微光。

沈吟晚静坐案前，掌心轻敲着桌面，指尖每一下，仿佛都敲在青姑心头。

“青姑。”她忽然开口，声音轻而冷，“召见贺承昀。”

青姑一怔，立刻反应过来——

贺承昀，乃今日御史台首辅贺家嫡子，权倾朝野，少年英才，却一向持中守正，不染党争。

正因如此，皇帝对他颇为倚重，太后亦忌惮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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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姑飞快而去，不消半个时辰，一袭青衣的贺承昀便悄然现身长乐宫，避开了所有耳目。

沈吟晚亲自引他入内室，室中只点了一盏青铜小灯，灯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仿佛秘而不宣的盟誓。

贺承昀见到她，眉心微微蹙起。

“贵妃娘娘半夜召我，可知此举多么危险？”

沈吟晚一笑，眸光沉静如水，仿佛根本未将危险放在眼里。

“若我不赌这一局，很快便连命也保不住了。”

贺承昀眉头皱得更深。

沈吟晚也不绕弯子，径首将冷宫之事、太后的嫁祸之计，一一道出。

贺承昀听罢，沉默良久。

外头寒风簌簌，松枝摇落，夜色中仿佛藏着无数窥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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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要我做什么？”贺承昀终于开口，声音低而沉稳。

沈吟晚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微微掀开一角帷幕，望着远处漆黑的寿康宫。

“我要太后，失去护身的金钟罩。”

“我要揭穿冷宫十年血债，让她不得不低头。”

贺承昀垂眸思索片刻，忽然笑了。

“娘娘不怕，我落井下石？”

沈吟晚也笑了，声音如水一般柔软，却暗藏刀锋。

“贺大人若想落井下石，今晚就不会来了。”

两人目光交汇，无声之中，达成了脆弱而坚固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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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朝堂震动。

御史台秘密递交了一份奏折，上列冷宫十年血案，点名质问宫中监管失职，而其中，矛头隐隐首指寿康宫——太后。

一时间，朝野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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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太后也察觉到了异常。

寿康宫内，宋太后阴沉着脸，细细翻阅着暗中送来的密报。

周嬷嬷跪在榻前，声音发颤：“娘娘，是沈贵妃，她、她勾结了贺承昀……”

啪！

一只青花瓷盏被太后狠狠摔在地上，碎裂声震耳欲聋。

“贺承昀，贺家的人……竟然敢背叛本宫！”

宋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滔天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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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内气氛肃杀。

太后咬牙下令：“召许昭仪、王德妃、谢美人入宫！本宫要她们联手，彻底除掉沈吟晚！”

周嬷嬷忙应声而退，心中却暗暗发寒。

这一次，太后是真的动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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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宫宴如期而至。

皇帝亲自设宴，昭告天下，欲以此平息冷宫之乱、安抚人心。

所有后宫嫔妃尽数出席，盛装而来。

沈吟晚一袭月白长裙，发间插着一支素银步摇，款款步入凤鸾殿。

她眉眼如画，神色安然，宛若不知暗潮汹涌。

可实际上，每一步，皆走在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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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间，许昭仪频频举杯，言笑晏晏，暗地里却早己在沈吟晚的酒中做了手脚。

而王德妃与谢美人也各自布置了杀局，只等沈吟晚一醉不起、或当场出丑，便能一举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太后高高在上，垂眸冷观，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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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酒过三巡，沈吟晚微微俯身，似是醉意上头时——

一道凌厉的女声陡然响起！

“皇上，臣妾有罪！”

众人惊愕回首。

只见许昭仪竟然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声泪俱下地揭发——

“冷宫惨案，是臣妾暗中指使！臣妾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才酿成大祸！臣妾愿一力承担，死罪难逃！”

全场哗然！

沈吟晚微微抬眸，眸底划过一抹冷笑。

——棋子，终于开始咬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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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贺承昀的人也悄然行动，将一纸纸证据、账册、证词送至御史台，再由御史台官员联名上奏。

皇帝暴怒，当即下旨彻查！

朝堂震荡，后宫风声鹤唳。

太后猛然意识到，局势彻底失控了。

而在凤鸾殿那盏摇曳不定的宫灯之下，沈吟晚缓缓站起身，身影修长挺拔，如一道清冷而无畏的光。

她在心底轻声低语——

“寿康宫，你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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