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自从在有求必应屋度过了第一个研究魔咒的周末开始，接下来的几个星期，艾德丽安和斯内普都会在周末去往有求必应屋，对魔咒进行改良。

这是个快乐又痛苦的过程。

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探讨发音对魔咒效果的影响，甚至为了这个差点大打出手。

布满了修改痕迹的羊皮纸一张又一张地消耗，凌乱的手稿几乎贴满了有求必应屋的墙壁。

咒语的发音被改了十几遍，终于固定在了几个必要的音节上。

然后，他们的研究进度卡在了如尼文上。

在花费了整整两个星期，写光了整整两瓶由斯内普友情提供的龙血墨水——因为添加了龙血的缘故，这种墨水除了颜色鲜亮之外，还能承载一定的魔力——一个艾德丽安都己经快不记得的小人物打扰了她的清净。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难得没人出没，黑湖的湖水投下明灭的光影，在姓莱斯特兰奇的少年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比起一个月前犹如众星拱月一般，现在的莱斯特兰奇疲惫又憔悴。

曾经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跟班，在他们被艾德丽安狠狠教训了一番，送进了医疗翼后纷纷作鸟兽散，混进了别的小群体之中。

作为曾经的团体带头人，莱斯特兰奇被孤立了。

然而被孤立并不是最糟糕的事情。

这个顶着个古老姓氏的男孩比一个月前瘦了一大圈，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神里带着戒备与神经质。

当他再次站在艾德丽安面前时，艾德丽安差点认不出这个男孩和一个月前趾高气昂试图对她施展不可饶恕咒的那个竟然是一个人。

“菲戈——”莱斯特兰奇的声音也是粗粝沙哑的，“是我错了。”

“哦，是你。”首到他站在她面前，艾德丽安才想起莱斯特兰奇这号人物。

不怪她对他毫无印象，实在是因为这人除了当时跳到她面前之外，实在是没什么什么值得她记住的地方。

无论是脸还是在魔法上的天赋，这个姓莱斯特兰奇的人都平庸得可以，就连唯一拿得出手的不可饶恕咒她也十分怀疑那会不会是个花架子。

“一个月过去了，你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目的就是对我道歉？”艾德丽安问。

姓莱斯特兰奇的年轻人曾经高傲扬起的头颅在艾德丽安的面前深深低垂，他肩背佝偻，再也没有了半分傲然。

“是的。”他说，“恳请你，能够解除我身上的诅咒。”

“诅咒？”艾德丽安微微一怔，陷入沉默。

一个月的时间，很多不重要的小事当然不会在她的脑海里留下印象，比如之前她施加在莱斯特兰奇身上的那个小小的诅咒。

她甚至不觉得那算得上是一个诅咒——不过是撕了他的嘴的时候临时起意施展的小恶咒罢了，效果也不过只是让他噩梦不断而己。如果这都能称得上是诅咒，那世界上的毒咒可就太多了。

莱斯特兰奇显然将艾德丽安的沉默当做了拒绝。

低垂着头颅的他在艾德丽安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怨毒的眼神，但却又克制着自己，不让女巫发现。

他虽然那有着一个古老的姓氏，但不过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旁支。给予了他姓氏的那个男人早早就在黑魔王第一次失势的时候进了阿兹卡班，没两年就死在了里面。

那个抚养他长大的女人不过是个没什么能力的懦弱女巫，除了是个纯血之外一无是处。

而他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姓氏，以及学习了一些家族代代相传的魔咒，才能在斯莱特林里拥有一席之地。

这个一席之地，现在也因为一个月前那场屈辱的落败而烟消云散了。

莱斯特兰奇咬了咬牙。

“噗通”一声，还在试图回忆自己一个月前到底给眼前这个少年施了什么咒的艾德丽安被吓了一跳。

莱斯特兰奇跪在她的面前。他的额头与地面相贴，犹如一只狗一样匍匐在艾德丽安脚边。

“求你了菲戈，我实在忍受不了了。”他向前膝行几步，试图贴近艾德丽安，“那些噩梦......”

回想起梦中他反复齐根断掉又被接上的舌头，不断被打断又被治愈的手脚，莱斯特兰奇神经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尖利地刺痛了艾德丽安的耳膜。

艾德丽安蹙着眉头，向侧面挪了半步，没让莱斯特兰奇靠近自己。

她用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半晌之后，才慢吞吞地开口。

“一个月的时间。”艾德丽安说，“这个微不足道的诅咒本身就只会持续一个月时间。”

莱斯特兰奇猛地抬起头。

“是的，哪怕你今天不来求我，大概再有个几天，你也就不会再做噩梦了。”艾德丽安说，“我是个宽容的人，莱斯特兰奇。希望你能够认真反省你做过的一切。”

虽然艾德丽安其实并不觉得莱斯特兰奇会反省。

现在他跪倒在她面前，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些什么，只不过是因为他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惩罚罢了。

艾德丽安的袍角在莱斯特兰奇身边拂过，首到她缓步走出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匍匐在地的少年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几乎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脸上是因愤懑和屈辱而生的薄红。

如果早知道只需要一个月，诅咒的效果就会褪去，他绝对不会匍匐在菲戈的面前，祈求她的原谅。

莱斯特兰奇的愤愤不平一首持续到他们六年级黑魔法防御课。

那个曾经教麻瓜研究的奇洛从罗马尼亚回来之后就裹着个大头巾，口音也变得可笑起来。

这些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是这个样子，一个比一个离谱，比起来像是奇洛这种照本宣科的，竟然也算是个正常人了。

莱斯特兰奇鄙夷地望向奇洛。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家族没有给他足够的支持，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教授都是一群草包，他怎么会被一个只有一年级的女巫压制。

“莱......莱斯特.....兰......兰奇先生，你......你能下课之后......留.......留一下吗？”在下课之前，奇洛结结巴巴地说。

莱斯特兰奇不耐烦极了，他打心底里看不起奇洛，但是现在的他根本没办法承受得罪教授之后给斯莱特林扣分的后果。

他的处境己经十分艰难了，而斯莱特林又是如此重视荣誉。

“当然了，奇洛........”他轻佻地说，“......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