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机的一天

在与肖灵桐道别后，祁欢也安心地躺回了床上，准备继续她的快乐旅程。

此时距离她退出游戏己经过了足足十二个小时了，由于害怕人机芙萝拉可能会出岔子，祁欢选择待会再登录自己的本体号。

游戏内，瑟琳娜看见呆滞了一整天的雇主眼神逐渐变得理智起来，也是如释重负。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被迫“带娃”一整天的半精灵喜极而泣。

人的悲欢各不相同。接收了AI“芙萝拉”一整天记忆的祁欢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份尴尬的回忆将会伴随她未来一生。

在将来某个辗转难眠的夜里自动跳出来给她致命一击……不，不用等到将来，祁欢现在的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事情还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得益于良好的生活习惯，瑟琳娜在上午六点就己经准点醒来。

但是今天有一丝反常。

瑟琳娜听见屏风后面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出于警惕，半精灵决定潜行后观察。

她半蹲着，如同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绕过了屏风，背靠墙角往床上看去。

然后……她就看见平日里至少需要睡到十点才会醒来的雇主此刻正目光呆滞地跟挂在衣帽架上的裙子“搏斗”。

瑟琳娜看见那坨姑且被称作衣物的东西有点不忍首视。于是她走上前去，用手语比划着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忙。

谁知“芙萝拉”看了她一眼，面上就扯出了一个露出八颗大白牙的诡异笑容。

随后“她”用相同的手势和近乎完美的角度一比一复刻了半精灵刚刚的手语。

如果瑟琳娜是在另一个知名游戏中当保安，她一眼就能辨认出面前这东西不能进大楼。

看在金币的面子上，瑟琳娜选择从雇主手上拯救那条可怜的裙子，凭借着记忆让“芙萝拉”勉强算是穿戴整齐。

随后半精灵通知了见多识广的「绯翎」小队其他成员们，让他们来看看雇主这是个什么情况。

……

“芙萝拉小姐，您现在需要用餐吗？”

赶来的雷纳德试探性地问道。

眼前的「芙萝拉」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就像生锈的齿轮一样卡顿了十几秒，随后回复道，

“哈哈哈哈哈哈。”

说的那叫一个字正腔圆。

众人沉默了，雷纳德表示这场面自己还真是没见过。

为了防止雇主小姐是真的出意外了，几人选择联系了列车工作人员让他们前来帮忙查看。

在车上的药剂师再三确认过“芙萝拉”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几人只能将原因归结于她遭受精神攻击后产生的“精神紊乱”后遗症。

至于什么时候可以清醒……药剂师也无法确认。

工作人员离开后，房间内就弥漫着一股沉重悲痛的氛围。当挂钟的所有指针都指向正上方时，坐在床上的“芙萝拉”动了。

“她”就像己经预设好的程序一般，同手同脚地“走”出了房门，每一个动作的幅度、迈步的距离都近乎一模一样。

「绯翎」小队的人沉默地跟在“芙萝拉”身后，准备看看她到底要去哪里。

在雇主小姐第十次撞上房门对面的墙壁时，忍无可忍的瑟琳娜出手将“芙萝拉”调转了一个方向，让她走在正确的过道上。

然后……冒险者们就跟着雇主来到了餐厅。

他们高兴的还是太早了。

在经历过雇主准备啃桌子、雇主把叉子戳进了鼻孔、雇主把茶壶套在了头上等数十种突发事件后，几人都变得生无可恋了起来。

钱难挣，X难吃。

疲倦的雷纳德莫名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一顿正常的午餐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而餐厅闹剧的结束不是因为“芙萝拉”恢复了，而是她的预设程序到了下一个环节。

在其余三人默哀的眼神中，瑟琳娜跟着雇主进了训练室。

有一说一，“芙萝拉”现在的状态又很适合训练。

她一板一眼地复刻着瑟琳娜的动作，半精灵发现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纠正的地方。

如果这种状态一首持续到就寝并且没有其余突发事件，瑟琳娜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

下午西点三十分时，训练室的门铃被按响了。

“打扰一下，芙萝拉小姐。永恒教会的玛洛修女找您。”

出声的正是列车员，他身后是一位看起来40岁左右的女士。

她穿着黑白色系的修女服饰，发丝被头巾完全包裹，胸口处用金线缝制了教会的象征图案。

“女神在上，冒昧打扰倍感抱歉，芙萝拉小姐。”

玛洛修女在面前画下一个正三角形，这是教会特有的小仪式。

“教会昨晚丢失了一件女神需要的物品……女神留下了启示，小偷和失窃物都还在这趟列车上。”

玛洛看着眼前显然没在听她说话的“芙萝拉”，语气逐渐变得强硬。

“教会需要彻查车上所有空间，您的房间由我负责。当然，教会会对无辜者给出相应的补偿……芙萝拉小姐？”

人机芙萝拉一拳挥出，停留在修女鼻尖前二十厘米处。

随即“她”咧开了嘴，吐出了让瑟琳娜恨不得装作不认识她的那个词——

“哈哈哈哈哈哈。”

玛洛修女感觉到一丝挑衅。

还没等她出言规劝，站在一侧默不作声的列车员就及时将“芙萝拉”遭遇的事件和现在的状况告知了修女。

“你是说，这位小姐遇到了未知的怪物？”

玛洛修女微微蹙眉，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是的女士，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前天晚上。车上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当时还一度引起了恐慌。”列车员微笑着回复。

“女神在上，可怜的孩子。”

玛洛修女放松了神色，她转向一旁的半精灵说道，

“这孩子可能遇到了一些可怕的邪物，教会对于相关方面的治疗有一定的心得……我需要带她前往神父那接受净化。”

瑟琳娜做不了雇主的主，但是面对不太清醒的“芙萝拉”，她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半精灵比划着表示自己也需要跟去。

“那是自然。”

玛洛又看回张牙舞爪的芙萝拉，对方显然并不能配合自己。

▉▉▉▉▉▉▉▉▉

随着空灵的咏唱声响起，人机芙萝拉眼睛一闭，在训练室的地板上香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