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余烬暗燃与新生荆棘

晨光斜斜地透过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在陆晨的办公桌上投下细长的光影。他着桌上崭新的土壤检测仪，金属外壳泛着冷冽的光泽，与记忆中那台满是划痕、胶带缠绕的旧机器形成鲜明对比。墙角，朵朵的画被精心装裱起来 —— 歪歪扭扭的向日葵在画纸上肆意生长，却被人用红笔在角落添了个小小的骷髅头，那是一周前收到的匿名威胁信中的 “礼物”。

“陆哥，农业厅的人来了。” 小张推开门，工装裤膝盖处的补丁换成了新的，但衣角仍沾着未洗净的机油。他压低声音，眼神透着警惕，“带队的是上周刚调任的李科长，听说和 UAC 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陆晨整理了下领带，起身时碰倒了一旁的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在文件上蔓延，浸湿了那份关于土壤修复试点的计划书。他弯腰擦拭时，瞥见计划书边缘农户们密密麻麻的红手印，突然想起在晨星传媒大楼前，那些布满老茧的手高举向日葵旗帜的模样。

会议室里，李科长翘着二郎腿，皮鞋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陆先生，你们申请的千万级土壤修复资金......” 他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程菲身上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这么大的项目，我们得谨慎评估。” 说着，将一份文件推了过来，“不过，如果能把城西那块地的修复权让给指定企业，资金审批......”

程菲猛地拍桌而起，黑客手表在腕间蓝光爆闪：“你们还想玩这套？UAC 的教训还不够？” 她脖颈处的疤痕随着呼吸起伏，想起在城西仓库被警察带走时，那个冷笑的为首警察与眼前李科长同款的鳄鱼皮带扣。

江离按住程菲的肩膀，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却带着锋芒。她翻开父亲的笔记本，泛黄纸页上的字迹在阳光下微微发亮：“李科长，我们有完整的基因修复方案，还有全国农户自愿提供的土壤样本数据。” 她调出大屏幕，上面跳动着实时更新的土壤监测数据，“这些数据，都是农民用汗水和信任换来的。”

李科长的脸色变了变，正要反驳，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村民冲了进来，领头的王婶头发凌乱，裤腿沾满泥浆：“陆先生，救救俺们！有人往田里倒黑色的液体，庄稼全蔫了！” 她的手死死攥着一个塑料瓶，里面浑浊的液体还在不断冒着气泡。

陆晨接过瓶子，嗅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与 UAC 的基因改良剂味道相似却又不同。他看向程菲，两人眼中同时闪过警惕。半小时后，检测结果显示，液体中含有新型基因破坏成分，比之前的污染剂毒性强三倍，而且......“这配方，和我从 UAC 数据中心下载的绝密档案里的实验记录吻合。” 程菲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还有残余势力在继续研究！”

与此同时，网络上突然掀起新一轮舆论风暴。营销号纷纷推送 “极客实验室修复土壤是骗局” 的文章，配图是几株枯萎的农作物，配文首指 “他们用纳税人的钱，却让土地越治越差”。评论区里，水军的攻击言论与不明真相群众的质疑声交织，将极客实验室推向风口浪尖。

江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父亲的日记。当翻到 “真正的基因库，在人民的土地里” 那页时，她突然想起在种子市场监控室，沈曼青说父亲 “天真” 的表情。她拨通了农业专家的电话：“张教授，我们需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所有检测数据和修复方案，让公众参与监督。”

新闻发布会当天，会场被挤得水泄不通。陆晨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和满脸疑惑的市民，手心沁出冷汗。他刚要开口，台下突然有人扔上一个烂番茄，正中他胸口：“骗子！还我血汗钱！”

混乱中，程菲黑进会场的监控系统，发现后排坐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 正是之前在网络上带节奏的营销号负责人。她低声向陆晨示意，却见陆晨深吸一口气，拿起话筒：“我知道大家有疑问，现在，我带你们看些东西。”

大屏幕切换成实时画面，画面里是各地农户的农田。镜头拉近，一位白发老农捧起一把土壤：“俺们村的地，以前板结得像石头，现在能攥出油来！” 画面一转，几个孩子在新播种的向日葵田里嬉笑奔跑，阳光洒在他们脸上，灿烂得如同花朵。

“这些画面，都是全国各地的农户自发拍摄传来的。” 陆晨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没有完美的方案，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但我们愿意用透明和真诚，接受所有人的监督。” 他展示出厚厚的数据报告，每一页都有农户的签字和手印，“这是信任，也是责任。”

发布会结束后，江离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小心身边的眼睛。” 她警觉地环顾西周，发现小张正在和一个陌生男人低声交谈，那人手里拿着的信封，露出的一角印着 UAC 的标志。她的心猛地一沉，想起父亲实验室的那场大火，也是从内部 betrayal 开始的。

深夜，程菲潜入农业厅的数据库，试图查找李科长的问题。黑客手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她的位置暴露了。当她从通风管道爬出时，正撞见小张举着电击枪等在外面。“程姐，对不起。” 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拿我父母威胁我......”

程菲的手指颤抖着按下手表上的紧急按钮，看着小张眼中的挣扎与绝望，突然想起自己在孤儿院的日子。那时，为了保护弟弟妹妹，她也曾向霸凌者低头。“跟我回去，我们一起面对。” 她放下防备，“就像那些相信我们的农户一样，没有什么坎过不去。”

另一边，陆晨带着王婶等人来到受污染的农田。月光下，黑色的液体在土壤表面泛着诡异的光。他蹲下身子，用检测仪仔细扫描，突然发现土壤深处有个微型定位器 —— 这是 UAC 在标记新的实验场地。

“原来他们在拿这片地做新型污染剂的实验！” 陆晨握紧拳头，“想证明我们的修复方案无效，从而阻断资金支持。” 他看向王婶和其他村民，“这次，我们不仅要抓住幕后黑手，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土地不会说谎，真相也不会。”

此时，城市的某个地下实验室里，戴着兜帽的神秘人看着监控画面，嘴角勾起冷笑。他面前的培养皿中，一株变异的向日葵正在疯狂生长，花瓣呈现出不祥的黑色，根茎却扎得比任何植物都要深。“极客实验室，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按下一个按钮，屏幕上弹出全国土壤监测网络的界面，无数红色警报开始闪烁。

黎明前的黑暗中，陆晨、江离和程菲再次聚首。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却眼神坚定。办公室的墙上，朵朵的画依然挂在那里，被红笔涂鸦的骷髅头不知何时被贴上了一张小小的向日葵贴纸 —— 那是某个农户家的孩子悄悄送来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叔叔阿姨加油！”

新的挑战己然来临，但他们知道，只要心怀希望，守护住与民众之间的信任纽带，就没有无法跨越的荆棘之路。而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正义的种子，正在黑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