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渊密钥与信任裂痕

实验室的白炽灯管滋滋闪烁，陆晨蹲在满地狼藉中，指尖抚过朵朵画的小熊 —— 卡通形象的嘴角被划开一道狰狞裂口，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硬盘在他掌心发烫，全新的加密算法如同缠绕的荆棘，任凭江离输入多少组密钥，系统始终显示 “权限不足”。

“这是军用级量子加密。” 程菲裹着沾血的绷带推门而入，黑色皮衣下隐约露出医院的白色诊断单。她将一杯凉透的咖啡放在桌上，金属杯壁凝结的水珠在 “科技助农” 的残迹上晕开，“国安局那边说，这种技术全球只有三家机构掌握。”

江离摘下布满裂痕的眼镜，素色衬衫领口还沾着玻璃碎片的血痂。她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戴着兜帽的黑衣人如鬼魅般穿梭在实验室：“入侵发生在凌晨两点，对方用 EMP 脉冲器瘫痪了所有监控，只留下...” 她放大小熊下方的血字，“这个挑衅。”

陆晨的手机突然震动，是王处长的紧急语音：“小陆！长安区二十七个村子的麦苗一夜枯死，土壤检测显示重金属超标！农户正在农业厅门口聚集，说你们的系统是灾星！” 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屏幕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怒吼，老周举着发黑的麦穗泣不成声：“陆老师，俺们的地... 全毁了！”

程菲猛地拍桌，咖啡溅在加密硬盘上：“是数据篡改！上次在终南山，沈曼青肯定留了后手！” 她脖颈处的青筋暴起，耳后疤痕随着呼吸微微抽搐，“那帮畜生用基因编辑的种子污染土壤，再把锅扣在我们头上！”

江离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突然想起终南山实验室里的投影仪画面。她调出备份数据，声音发颤：“这些超级种子的基因序列里，藏着能分解特定化肥的酶。但如果遇到重金属...” 她将土壤检测报告与基因图谱重叠，两组数据完美吻合，“他们故意在土壤里投毒，让种子疯狂吸收重金属，再嫁祸给我们的监测系统！”

暮色笼罩西安城时，三人驱车赶往长安区。程菲握着方向盘的手绷得发白，仪表盘的蓝光映在她眼底的血丝上。后视镜里，江离反复查看农户的投诉记录，突然发现异常：“所有受灾农田，都在金穗科技上个月收购的土地周边。苏总之前说退出联盟，难道...”

话未说完，越野车突然剧烈颠簸。程菲猛踩刹车，车头距离断崖仅剩半米。月光下，轮胎前方散落着尖锐的铁钉，而悬崖下方，数十辆装满化肥的卡车正在连夜作业，车身上 “金穗科技” 的标识在探照灯下格外刺眼。

“抄近路！” 程菲倒车转向泥泞小路，车载电台突然响起杂音。沈曼青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传来：“陆先生，喜欢我的见面礼吗？那些土地，很快就会变成寸草不生的荒漠。” 背景音里传来实验室特有的仪器嗡鸣，还有苏总的冷笑：“没有金穗的化肥，你们的‘科技助农’就是个笑话！”

当他们赶到受灾农田时，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枯黄的麦苗成片倒伏，土地龟裂成诡异的网格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金属腥味。农户们举着火把围上来，愤怒的声浪几乎掀翻车顶：“骗子！还我庄稼！” 老周浑浊的泪水滴在陆晨手背：“俺把棺材本都投进你们的系统了，现在...”

陆晨站在田埂上，对着人群举起话筒：“乡亲们，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他调出土壤检测的区块链存证，“三天前的数据显示，土壤各项指标正常。但从昨天开始，有人往地里倾倒工业废渣！” 他指向远处金穗科技的卡车，“这些化肥里含有重金属螯合剂，和他们推广的种子发生了反应！”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有证据吗？别拿空话糊弄我们！” 程菲扯开衬衫领口，露出缠着绷带的伤口：“这是在港务区被沈曼青的人捅的！她和金穗勾结，想用基因污染控制整个农业链！” 她的声音撕破夜空，却换来更多质疑的目光。

江离注意到人群中几个眼熟的面孔 —— 正是星耀资本之前收买的水军。她悄悄打开录音笔，却在这时，程菲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话筒。陆晨本能地伸手搀扶，却被江离抢先一步扶住程菲。两个女孩对视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情绪。

深夜的实验室，程菲蜷缩在折叠床上输液。江离将熬好的雪梨汤放在床头柜，却被程菲别过脸：“假惺惺的干什么？在灞河码头，你不是挺会抢男人的？” 她抓起枕头砸过去，输液管随之晃动，“陆晨去救女儿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现在装什么姐妹情深！”

陆晨握着加密硬盘的手顿住，实验室陷入死寂。江离的眼眶瞬间通红：“程菲，你明明知道我是怕他...”“怕他什么？怕他发现你也想独吞数据？” 程菲扯下输液针，鲜血顺着手臂滴落，“自从苏总出现，你就处处向着金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和苏总的父亲是旧识！”

江离的身体剧烈颤抖：“所以你怀疑我是内鬼？” 她抓起桌上的解密日志摔在地上，“这些代码我写了整整三天！你受伤昏迷时，是谁守了一夜？” 泪水砸在 “科技助农” 的残墙上，“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陆晨试图劝解，手机却在这时震动。匿名短信附带的视频里，沈曼青把玩着程菲的战术 U 盘，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基因编辑样本：“想救你的小情人？带着密钥，明晚八点，大雁塔。对了，记得别让某些人跟着 —— 毕竟，谁知道她是敌是友呢？”

程菲夺过手机，指甲几乎戳碎屏幕。江离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突然喊住她：“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她抹去眼泪，重新戴上眼镜，“就算你不信我，也该相信技术 —— 硬盘里的加密算法，我己经破解了 30%。”

大雁塔的夜灯次第亮起时，沈曼青倚着石栏轻笑。她身后，数十个黑衣人架着摄像机，首播画面正在各大平台推送：“各位观众，见证科技骗子的最后时刻。” 她晃了晃 U 盘，“陆先生，要么交出密钥，要么看着你的团队身败名裂。哦对了，苏总给农户准备的‘惊喜’，五分钟后就会送达。”

陆晨的目光扫过沈曼青身后的集装箱，隐约传来植物腐烂的恶臭。江离悄悄将微型定位器塞进程菲掌心，用唇语说：“通知国安局。” 而程菲却突然将 U 盘抛向空中，抽出藏在靴筒的匕首：“想要密钥？先过我这关！”

混战瞬间爆发，程菲的匕首精准刺中黑衣人的手腕，却在转身时被电击枪击中。江离冲过去护住她，发丝被电火花烧焦：“别冲动！他们的目标是...” 话未说完，集装箱的铁门轰然打开，成千上万只携带病毒的飞虫倾巢而出，朝着最近的村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