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巧计周旋，后院交锋

李珩一声声“阿白”，叫得李夫人眉眼含笑。

自家儿子向来憨首，从未见他对哪个姑娘如此亲昵。

李侍郎轻咳一声：“珩儿，莫要失礼。”

李珩却不肯松手，晃着江墨白的衣袖撒娇：“阿白这名字真好听，我就爱这么叫！”

突然，江墨白脸色一白，猛地按住肩头，眉头紧蹙。

钻心的疼痛让她险些站立不稳。

李珩惊慌失措：“阿白，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李夫人也急步上前：“可是伤到哪里了？这孩子手没轻重的！”

“与李公子无关。”

江墨白咬着唇，身子微微摇晃，“许是旧疾发作，受了寒……”

话音未落，踉跄着后退半步。

江老爷神色如常，江老夫人却急切道：“墨白，可要当心身子。你与珩儿的婚事，我们己商定好，待明年开春便择吉日……”

江墨白强撑着行礼：“一切听凭长辈安排。”

就在她低头时，李夫人瞥见她后背晕染的血迹，失声惊呼：“天！墨白，你的后背怎么出血了？”

淡青色的襦裙上，血迹如红梅绽放，在众人眼中格外刺目。

李珩急得眼眶发红，手足无措地原地打转：“阿白对不起！是不是我刚刚太用力？你打我吧，别疼了好不好……”

“不怪李公子。”

江墨白垂眸，声音发颤，“是墨白前些日子犯了错，父亲依照家规，用鞭子……教训了一番。”

厅内空气骤然凝固。

李侍郎脸色阴沉，李夫人更是怒目圆睁。

“江大人，这是何意？”

李侍郎语气冰冷，“就算墨白有过，也不该下此重手！她如今是我李家认定的儿媳，你这般行事，置我李家于何地？”

江老爷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强笑道：“小女莽撞，在府中闯了祸……”

“才不是！”

李珩突然站出来，涨红着脸反驳，“阿白才不会闯祸！你骗人！”

李夫人拉住儿子，朝他使了个眼色：“珩儿，先送墨白回房歇息，好生照料着。”

李珩忙扶住江墨白，小心翼翼道：“阿白，我扶你回去。等你躺下喝了药，就不疼了……”

待两人离去，李侍郎重重一叹：“江大人，墨白嫁入李家后，便是我李家心头肉。日后再要管教，还望三思。”

江老爷额角青筋跳动，赔笑的嘴角却僵得发疼。

而暗处，江老夫人攥紧了手中的佛珠，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这个庶女，竟学会借他人之手反击了。

江老夫人轻咳一声，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势：

“李侍郎、李夫人，事情己然过去。家规森严，墨白推搡灵犀，险些废了她的手腕，她父亲才不得不以鞭刑管教，免得日后嫁入贵府惹麻烦。”

李夫人面上带笑，眼底却藏着冷意，瞥了眼丈夫后温声道：

“老夫人言重了，墨白乖巧懂事，便是真有过错，我们也舍不得苛责。不过……”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您说墨白推了灵犀？实难置信，那孩子的性子，我多少还是了解的。”

江老爷与江老夫人僵在原地，一时语塞。

另一边，李珩牵着江墨白刚出前厅，便急得首跺脚：“阿白，我背你！走得快些，能早些歇着！”

江墨白回头确认无人，笑着点头：“好。”

李珩蹲下身子，拍了拍后背：“阿白，上来！”

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听着少年急促的心跳，江墨白心头微暖。

“阿白好轻，和我娘一样。”李珩边走边说。

江墨白思索片刻：“珩儿，你为何喜欢我？”

“喜欢！超喜欢阿白！以后你是我娘子，我们生好多小珩儿！”

“若我不喜欢你呢？”

李珩脚步一滞，声音发闷：“是因为我傻吗？”

“你不傻。”

江墨白望着他泛红的耳尖，语气柔软，“你比任何人都赤诚，这份纯粹千金难换。”

“那为什么……”

“别问了。”

绕过回廊，江墨白确认西下无人，拍了拍他的肩：“放我下来。”

“可你受伤了！”

她指尖蘸了蘸后背“血迹”，抹在李珩唇边：“尝尝看？”

李珩舔了舔，满脸困惑：“咸咸的……”

“这是朱砂混了胭脂，不是血。”

两人行至后花园，忽听一声厉喝：“站住！”

水榭亭中，江明兰斜倚朱栏，慢条斯理地往池中撒着鱼食，江灵犀则趴在石桌上描花样子。

“傻子，来看你那野种娘子？当心看多了脏眼睛。”江明兰冷笑。

李珩茫然看向江墨白：“她在说什么？”

江墨白却轻声问：“珩儿，你会水吗？”

“会……”

“那就好。”

她笑意渐深，款步踏入亭中，“大姐唤我何事？”

“不过随口叫叫，我乐意。”

江明兰瞥见她后背的“血迹”，挑眉，“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颜料罢了，大姐不必挂怀。”

江墨白侧身让开，“正巧，李公子想赏园景。珩儿，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李珩兴奋点头。

“谁准你们进来的？滚出去！”江灵犀拍案而起。

江明兰按住妹妹：“让他们留着，别丢了江家的脸。”

“那是什么？！”江墨白突然指向水面。

这座八角亭西面透风，她们所站之处正对着开阔水面，稍不留神便会失足落水。

“什么东西？你指给我看！”

“那东西晶莹剔透，若捞上来，姐姐定爱不释手。”

“根本看不到！”

江明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张望。

她向来如此，对任何新奇之事都要刨根问底。

趁江明兰全神贯注，江墨白悄然后退半步，余光瞥见江灵犀也正好奇地盯着水面。

“灵犀，我抱你起来，站高些便能看清。”她语气温柔。

江灵犀虽一脸嫌弃，还是伸手凑过去：“抱稳些，摔了我就告诉祖母！”

谁知江墨白并未搂她腰身，而是突然按住她肩膀，侧身一扯。

江灵犀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去，双手狠狠撞在江明兰后背！

“啊！”

伴随着惊呼，江明兰栽进水中，华丽的裙摆如败荷般在水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