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仙报恩，

第二章·山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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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把晒干的槐花饼掰碎了泡进米粥时，听见瓦当发出奇怪的呜咽声。青石板上晕开第一滴红雨，转眼间天地便挂起猩红的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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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冲煞，这是要出瘟神啊。"李郎中攥着桃木剑在院中画符，黄符刚贴上窗棂就被雨水泡烂。阿秀望着屋檐下垂死的家燕，它翠蓝的羽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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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村东头王寡妇的哭嚎撕开雨幕。她八岁的小儿子躺在竹席上抽搐，的皮肤爬满蛛网状黑纹。更可怕的是孩子脖颈处鼓起的肉瘤，竟生着细密的狐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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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发怒了！"村长敲着铜锣聚集村民，浑浊的眼珠扫过阿秀家的柴房，"定是有人擅动禁山，带了脏东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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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缩在人群最后，怀里还揣着给白狐换药的纱布。柴垛深处那双琉璃眼忽然浮现在脑海——昨夜她分明看见，白狐舔舐过的伤口渗出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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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连下七日，青石村成了墨色沼泽。家家户户门前挂着镇魂铃，依然挡不住夜半时分挠门的声响。当铁匠张叔的尸首从井里浮上来时，他胸口绽开的血肉间竟钻出火红的狐狸尾巴。

"烧了妖尸！"村长举起火把的瞬间，马蹄声破开雨帘。

白衣女子撑着二十西骨竹伞踏水而来，腰间铜铃随着步伐漾出清音。乱发黏在额前的村民们突然安静——这陌生女子走过的水洼里，竟有莲花虚影徐徐绽放。

"小女子姓柳，略通医术。"她卸下背篓，取出的草药还沾着苍梧山的露水。当指尖拂过孩童溃烂的伤口时，阿秀看见她腕间闪过银芒，像是月光凝成的绒毛。

柳银灯的药方见效奇快。村口支起的十口药锅昼夜蒸腾，墨绿药汁浇在患处便腾起黑烟。阿秀帮忙捣药时发现，每株紫灵芝背面都刻着符咒，而柳银灯的银针尾部永远缠着三根白毛。

"姐姐从哪里来？"某夜煎药时，阿秀忍不住发问。柳银灯添柴的手顿了顿，火堆里突然爆出狐尾状的火星。

"从该来处来。"她将药渣撒向东南方，那里正是苍梧山主峰。夜风卷着药渣飞旋，竟在空中拼出半幅狐狸面相。

变故发生在满月当空那晚。阿秀端着汤药穿过祠堂，听见厢房传出瓷器碰撞声。透过窗纸破洞，她看见村长正将整包药粉倒进井里——那纸包上的红莲印记，与柳银灯药篓里的一模一样。

次日清晨，二十三个服过新药的村民浑身长出鳞片。柳银灯被堵在晒谷场时，阿秀注意到她发间别着的槐花簪在剧烈颤动。

"妖女现形吧！"村长举起黑狗血泼来的刹那，柳银灯广袖翻卷。阿秀腰间突然一紧，被狐尾状的白绫拽离人群。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柳银灯眉心浮现的银色狐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