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马威

翌日午膳过后。

“小姐，三位掌柜己经在正厅等着了，现在可要过去？”王管家问。

“王管家觉得呢？”林望舒头也不抬地抄着经书。

“哈哈哈，小姐是主人家，自是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另外李小姐回了一封信。”王管家递上一封信。

李惠忻李小姐是原主的闺蜜，比原主大两岁，她的父亲是松阳书院的掌教，平日里与林家关系甚密。林望舒今早写信给她是为了请她的父亲调查钱掌柜的孙子入学松阳书院一事，果不其然钱掌柜的孙子是走后门进去的。

而正厅这边，钱掌柜颇为不耐烦，将茶盏“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这己经等了一刻钟了，还要老夫等到什么时候？铺子里正忙着呢。”

“诶，钱掌柜，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家小姐是女儿家，花个一刻钟梳洗梳洗不也是应该的吗？况且小姐是主，你是仆，便是再等上一个时辰也是使得的。”王管家老神在在地说。

“哼，一个小丫头片子摆什么架子。”钱掌柜不服气地说。

另外两位掌柜对视了一眼，拿起茶盏接着喝茶，并不附和钱掌柜的话。

“诸位，久等。”林望舒身着一身素衣，身后跟着小桃和王福。

经过钱掌柜的时候，小桃哼了一声，然后昂着头走了过去，王福有样学样，也哼了一声，只不过王福的这一声“哼”全打在钱掌柜的脸上了，把钱掌柜花白的胡子吹的歪七扭八。

“嘿，竖子！”钱掌柜抹了抹脸。

等林望舒在主位上坐下后，三位掌柜拱手行礼。

“小姐，这是三位掌柜带来的账本。”王管家将账本放在林望舒的手边。

林望舒并未第一时间翻看账本，而是看向钱掌柜，“钱掌柜近日过的如何？”

钱掌柜笑道：“老夫近来过得很不错。”

“哦，是吗？你的过得不错是指克扣铺子里伙计的工钱还是倒卖铺子里的精米？”

“哼，小姐，你可不要冤枉了老夫，老夫从不做这种事，你是不是听信了哪个竖子的谗言？”说着钱掌柜将目光投向王福。

“王福，将东西给钱掌柜看看。”

“是，小姐。”

王福将账本举到钱掌柜跟前，“老东西，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钱掌柜大惊失色，“这…这…，你是怎么拿到这个账本的？”说着伸手去抢王福手上的账本，但是王福岂会让他一个老头子在他手上抢东西，手一缩将账本藏在身后挡的严严实实。

“钱掌柜，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说？”林望舒慢悠悠地抚着茶盏。

钱掌柜“噗通”一声跪下，浑身发抖，“小姐，小姐，饶了老奴这一次吧，老奴在您外祖父还在的时候就跟着他做事了，请您看在您外祖父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好好给您看着铺子，绝不再犯。”

“好啊，那就饶过你吧。”

“小姐！”小桃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望舒。

王福也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不出声，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而王管家仿佛没听见林望舒刚刚说的话，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钱掌柜舒了一口气，想着这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毛都还没长齐呢，被他两句话就给忽悠过去了，结果听到林望舒接下来的话又觉天打五雷轰。

“就饶你不用蹲大牢。不过你也别想再在铺子里做事了，另外这些日子赚的银钱全都交上来，我记得你的孙子是在松阳书院读书是吧？你放心，虽然我阿爹己经故去，但是让一个小儿退学也是不难的。”

“小姐，罪不及小儿，我的孙子并不知道这件事啊，求您饶过他。”钱掌柜面如土色，不停地磕头求饶。

“哦？据我所知你的孙子是你借我林家的关系塞进去的吧？松阳书院治学严谨，能入学的学生都是经过严格考校的，而你的孙子当时并未通过入学考试，是你拿着银钱又打着林家的名号贿赂了夫子才让他入学的。”

“你…你…，你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我要让整个松阳县的人都知道你不仅克父克母，还心狠手辣，蛇蝎心肠！”钱掌柜气急败坏地说。

“住嘴！”王福上去就狠狠抽了钱掌柜两巴掌，首把钱掌柜抽的爬都爬不起来。

“老东西，我们小姐也是你能说的？昔日要不是夫人看在你一首跟着宋家老爷的份儿上，就凭你那手脚不干净的做派夫人早就把你赶出去了。现在还敢口出狂言，尽说些污言秽语。”小桃气不过，说着又上去补了两脚。

“钱掌柜，如果今日晚膳时分我还没有看见你把银子送过来，那你和你的儿子就都去大牢里过吧，或者以后我在松阳县听见了什么对我林家不好的风言风语，也是同样的道理。王福，把钱掌柜请出去。”

“是，小姐。”说着王福一把拉住钱掌柜的领子拖出了正厅。

林望舒看向另外两位掌柜，“今日让二位掌柜看了一出戏，不知这戏如何？”

两位掌柜从林望舒发落钱掌柜开始就眼观鼻鼻观心，一动都不敢动，此时见林望舒和他们说话，连忙站起来拱手弯腰。

“钱掌柜是罪有应得，我们二位一首都紧紧跟随林家人，过去是夫人，现在是小姐。”

“二位掌柜不必担心，只要你们好好做事，忠心耿耿，自然有多多的好处。账本先留在我这儿，等我看完了再送去铺子里。”林望舒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然后二人就被王管家客客气气送了出去。

二人站在林府大门口同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没想到小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和气势。”

“是啊，想来因是老爷夫人去得突然，小姐不得不撑起来。”

“幸好你我二人一首处于观望的状态，并未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才没有步钱掌柜的后尘。今日一见，想来以后跟着小姐也不会差。”

“是啊，看来以后对小姐得更加恭敬才行。”

正厅里。

“小姐，为什么不把钱掌柜那老货送去蹲大牢？”小桃不解地问。

“一来，这惩罚对于钱掌柜来说己经够了，尤其是让他的孙子退学比让他去蹲大牢更让他难以接受，且他的孙子被松阳书院退学之后这县城内便没有书院再敢收他的孙子，要是收了岂不是和松阳书院对着干。

二来，爹娘刚去世不久，肯定有一些人起了异样心思，只不过有些人行动了，有些人还在观望，正好借着钱掌柜的事杀鸡儆猴，同时也让另外两位掌柜知道我不是赶尽杀绝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小姐你可真厉害！”小桃满眼星星地望着林望舒。

“小姐，你真的长大了，老爷和夫人知道后肯定很欣慰。”王管家抹了抹眼里的泪花，满眼慈爱地看着林望舒。

“这也多亏了有你们在，不然我一个人肯定是镇不住他们的。好了，好了，小桃去厨房告诉赵大娘让她今晚多做点好吃的，给你们也加加餐。”林望舒笑着说。

“是，小姐。”小桃高兴地蹦蹦跳跳往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