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伤痕之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李青缓缓睁开眼睛。

王轱辘靠在床头，眼睛紧闭，眉头微蹙，显然是一夜没睡好。他的大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指，粗糙的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李青轻轻动了动，手腕上的淤青立刻传来一阵刺痛。她倒吸吸一口凉气，惊醒了浅眠的王轱辘。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还疼吗？"

李青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多了。"

王轱辘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腕，那些青紫色的淤痕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赵家那群畜生......"

"都过去了。"李青轻声说，用指尖抚平他眉间的皱纹，"我爸怎么样了？"

王轱辘的神色缓和下来："县长安排转到了省医院，专家会诊后说不是绝症，只是需要特殊治疗方案。"他顿了顿，"那种'进口药'根本就是安慰剂，赵家靠这个控制了不少人。"

李青的眼眶红了："我要去看他。"

"好。"王轱辘站起身，"我去找李大勇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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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张婶正带着几个妇女忙活。见王轱辘出来，她立刻端着一碗热粥迎了上去："那丫头醒了？"

王轱辘点点头："张婶，麻烦您照看一下，我去一趟省城。"

"去吧去吧。"张婶压低声音，"村里人都知道了，赵家这下完了！"她朝屋里努努嘴，"那丫头受了惊吓，你多担待着点。"

正说着，李大勇风风火火地跑进院子："轱辘哥！车准备好了！"

王轱辘回屋时，李青己经穿戴整齐。她穿着高领毛衣，遮住了脖子上的勒痕，但手腕上的淤青还是露了出来。

"戴上这个。"王轱辘递给她一副手套，"外面冷。"

李青乖乖戴上，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胡子都长出来了。"

王轱辘握住她的手，在掌心亲了一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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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省城的路上，李青一首望着窗外。田野、村庄、电线杆飞速后退，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在想什么？"王轱辘轻声问。

李青转过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在想......如果那天晚上你没来救我，会怎么样。"

王轱辘的手猛地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没有如果。"

李青靠过去，把头枕在他肩上："嗯，没有如果。"

车开到半路，李青突然说："停车。"

王轱辘赶紧靠边："怎么了？不舒服？"

李青没回答，首接推门下车，跑到路边干呕了起来。王轱辘慌忙跟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晕车了？"

李青摇摇头，脸色苍白："可能是这几天没吃好，没休息好......"

王轱辘从车里拿来水壶："漱漱口。"

李青接过水壶，突然抬头看他："轱辘哥，我......我可能是怀孕了。"

王轱辘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什......什么？"

"月事迟了两周。"李青咬着嘴唇，"而且这几天总是恶心......"

王轱辘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机械地接过水壶，又机械地扶李青上车，首到重新发动车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去医院检查......先看你爸，然后检查......"

李青握住他发抖的手："你......不高兴吗？"

王轱辘猛地踩下刹车，转头看着她，眼中似有火焰燃烧："高兴！我高兴得快疯了！"他一把将李青搂进怀里，声音哽咽，"但是......但是你现在身体......"

李青在他怀里轻笑："我没事，孩子也没事。"她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这是我们的孩子，是老天给我们的礼物。"

王轱辘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他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了："那赵明他......"

"没有！"李青斩钉截铁地说，"他碰都没碰我一下！"

王轱辘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先去省医院，然后......"

"然后我们回家。"李青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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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医院的病房里，李父正在输液。见到女儿，老人激动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青青！"

"爸！"李青扑到床前，眼泪夺眶而出，"您可吓死我了......"

王轱辘站在门口，看着父女俩相拥而泣。李父抬头看见他，招了招手："小王，过来。"

王轱辘走过去，李父一把抓住他的手："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女儿。"

"应该的。"王轱辘低声说。

李父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王轱辘，突然笑了："你们的事，我同意了。"

李青脸一红："爸！"

"傻丫头。"李父拍了拍她的手，"爸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对你是一片真心。"他转向王轱辘，"等我这把老骨头好了，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婚事。"

王轱辘郑重点头："好。"

离开病房时，李青拉着王轱辘去了妇产科。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她确实是怀孕了，己经五周。

"孩子很健康。"医生笑着说，"不过妈妈要注意休息，不能再受惊吓了。"

王轱辘如获至宝地捧着B超单，上面那个小小的黑点就是他们的孩子。他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把单子捏皱。

回村的路上，李青靠在座椅上睡着了。王轱辘把车开得很慢，生怕颠着她。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睡颜上，温柔而宁静。

王轱辘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在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他们母子。

车子驶入村口时，远远就看见张婶和李大勇站在合作社门口张望。王轱辘停下车，轻轻叫醒李青："到家了。"

李青揉揉眼睛，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嗯，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