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爱已凋落

安眠一个人独自来到了疗养院的天台上，任由冷冽的寒风肆意地吹拂着她的身体，这股刺骨的冷风似乎让她那昏沉的神经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的思绪一首都在混沌之中，无法分辨自己所经历的到底是梦境的幻影还是现实的残酷。

霍又徒、陆川，这两个名字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她伸出手掌，迷离地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试图透过云层的缝隙，探寻这场终局的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股雪松气息撞进了安眠的鼻腔。

月光将男人修长的影子钉在她脚边，像条淬毒的锁链，未及转身，铁锈味的怀抱己从背后勒断她的呼吸。

"抓到你了。"霍又徒的犬齿碾过她耳垂，白大褂浸透尼古丁与血痂的腥甜。他双臂收得那样紧，安眠的肋骨在挤压中发出濒死的呻吟，令人窒息。

安眠的指甲抠进他小臂针孔密布的皮肤："放开……"尾音被吞进霍又徒暴烈的吻里。他咬破她下唇的力道像在撕扯实验体的脏器，血腥味在交缠的舌尖炸开，掌心却温柔地托住她后脑。

"跟我回家。"他抵着她渗血的唇角呢喃，拇指按进她颈动脉搏动处，"我好想你，小眠。"夜风掀起他凌乱的额发，露出眉骨未愈的擦伤。

霍又徒的双臂紧紧地环绕着安眠，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用力之大，似乎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身体里。

霍又徒那张俊美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气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安眠深深的思念，依恋之情溢于言表，同时又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悲伤。

"放开她！"陆川的怒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在宁静的夜空，甚至惊飞了楼顶上那些原本安静栖息的夜莺。

"你难道没有看到她是多么的不情愿吗？"陆川迅速地靠近，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首刺霍又徒的心脏，话语中透露出的愤怒和责备，让霍又徒感到心如刀割。

"你只会把她变成一个不会哭的人偶！"陆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他的话语如同利剑，首指霍又徒的内心深处。

霍又徒紧紧握住手中的枪，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酷，对准了陆川的额头。在听到陆川那番出乎意料的话语之后，他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颤抖。突然，他伸出手，用力掐住安眠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来面对自己。然而，当他凝视着她那双眼睛时，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那双曾经总是充满了恐惧与迷惘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清澈与坚定。她的瞳孔中映照出他那疯狂的面容，就像是一面镜子，将他十年来的偏执和私欲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血淋淋的真相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撼。

霍又徒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他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他用力地摇晃着安眠那单薄的肩膀，腕表在她的锁骨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说话！”他愤怒地咆哮着，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困兽的呜咽，充满了绝望和痛苦。“说你和我在一起是幸福的，说你想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在夜风中颤抖，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哀求。

安眠被霍又徒粗暴的动作弄得很疼，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从脸颊上滑落，每一滴泪水都像是在诉说着她心中的苦楚和无奈。

记忆如倒刺翻卷——

暴雨夜的实验室，安眠蜷在墙角发抖。他举着针管步步逼近，却在触及她眼泪时猛然将药剂扎进自己脖颈。滚烫的怀抱裹住她时，他咬着她耳骨呢喃："痛就咬这里，咬到你我血脉相连。"

陆川趁机扑来，霍又徒的子弹擦过他耳际。弹壳坠地的脆响中，安眠突然抓住霍又徒持枪的手按向自己心口："开枪啊！像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把这里腐烂的爱也挖出来！"

枪械坠地的巨响惊破夜色。霍又徒的手掌痉挛般扣住她后颈，他发狠地吻她眼尾的泪痣，咸涩的液体渗进唇缝，恍然惊觉自己竟在颤抖。

原来疯子的泪腺尚未坏死，原来偏执狂的心真的会碎。

"你教我的……"安眠忽然轻笑，指尖抚过他溃脓的锁骨伤疤，"疼痛是活着的证据。"她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微弱跳动的机械心脏。

"可现在，连痛都是你给的。"

霍又徒的瞳孔裂开细碎的冰纹。他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撞翻天台水箱，水流漫过脚边。月光在此刻格外残忍，将他缩成佝偻的影子投在安眠脚边，像条被拔了毒牙的蛇。

“跟我走好不好，小眠？”霍又徒最后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他内心深处渴望安眠能够对他展露一个温暖的笑容，并且愿意跟他一起回家。

他轻轻地扯出颈间挂着的蝴蝶项链，这个项链是以前的安眠在霍又徒25岁生日的时候精心挑选并送给他的。

但是此刻的安眠并不知道，她没有任何记忆，对于过去的一切。

“还记得这个吗？”

“你说要永远陪着我，不离开我。”

安眠冰冷地望着这个蝴蝶项链，虽然它很美丽，很漂亮，但是她的脑海中却是一片虚无，没有任何印象，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要再欺骗我了。”安眠转身向陆川所在的方向走去，未曾看霍又徒一眼，她的背影显得决绝而冷漠。

项链在霍又徒的掌心深陷出血痕，血丝瞬间从指缝滴落。

“那它算什么？”他绝望地看着手中的紫色蝴蝶项链。

“我算什么？”霍又徒的心脏第一次感受到了痛苦。

警笛声刺破夜幕，霍又徒跪坐在水泊里。

安眠望着他被按倒时仍伸向自己的手，不知是何时的记忆。

霍又徒将手术刀塞进她掌心，握着她的手在自己心口比划："哪天我疯了，记得往这里捅。"此刻他腕间的手铐泛着冷光，而她终于读懂他眼底的恳求。

求你别走。

求你别忘。

求你亲手为我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