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痂上星火

陆川的公寓蜷缩在老城区最深的巷尾，青苔斑驳的砖墙间夹着一道生锈的铁梯，像条蜿蜒的伤疤。岁月的痕迹在这些砖块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而那铁梯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见证着时间的流逝。

三楼那扇蒙尘的玻璃窗后，褪色的天鹅绒窗帘半掩着，阳光穿过灰尘织成的薄雾，在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这些光斑仿佛是时间的碎片，静静地洒在房间里，为这个狭小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温暖和生机。

安眠蜷缩在沙发角落，膝盖上的擦伤渗着血珠，将浅色牛仔裤染出暗红的晕痕。她的眉头紧锁，疼痛和疲惫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韧和不屈。

她盯着陆川弯腰翻找医药箱的背影，黑色衬衫绷紧的肩胛骨下，隐约透出纱布缠绕的轮廓，那是今早枪战中留下的伤。陆川的动作虽然轻柔，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似乎在提醒着她，他们所经历的危险和挑战。

“可能会疼。”陆川半跪在她脚边，医用酒精的刺鼻气味混着他袖口残留的硝烟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试图减轻她的恐惧和不安。

他掀开她裤脚的力道极轻，仿佛在剥开一枚熟透的石榴。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加重她的痛苦，他的专注和细心让这个简单的动作充满了温情。

棉球沾着碘伏贴上伤口的瞬间，安眠的手指深深陷进沙发扶手的裂缝。她咬紧牙关，努力抑制着疼痛带来的颤抖，而陆川则在一旁默默地给予她支持和安慰。

暧昧在碘伏的苦涩中悄然滋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它在他们之间悄然生根，让这个小小的公寓充满了复杂而微妙的气氛。

窗外，一群灰鸽快速掠过，它们振翅的声音扑簌扑簌，这声音让安眠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实验室里那只机械鸟，以及霍又徒曾经握着她的手，拧紧发条时，齿轮转动发出的咔嗒咔嗒声。

他曾经对她说：“它飞不走，就像你。”

陆川的掌心像熔化的铁一样紧紧箍住了她的脚踝，她试图缩回腿，但蓝条纹衬衫的下摆扫过他的手背，露出了一截苍白的腰线。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画室的？”陆川起身，走向窗边的铁皮柜，当他卷起袖口时，露出了小臂上狰狞的弹痕，新结的血痂像一条蜈蚣。

他从柜子里抽出一盒巧克力，锡纸撕裂的脆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局里新来的实习生告诉我，商厦顶层的玻璃画室里有一位姑娘。”

他掰开巧克力，融化的榛子酱黏连成丝，坠落在她膝头的纱布上，

“她的眼睛像冻在冰层下的紫罗兰。”

安眠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当我走进去时，你正在给他的肖像点上瞳仁。”陆川忽然俯身，沾着巧克力酱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珠，“笔尖悬了三分钟，颜料滴穿了画布。”

榛子的甜腻在舌尖化开，但她尝到的却是霍又徒喂她蓝莓糖时，指尖上的血腥味。

“为什么你会认为他在进行人体实验？”她突然激动地抓住陆川的衣角，由于用力过猛，导致纽扣从衣服上崩落，散落在地。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慌，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来解释她所面临的恐惧。

陆川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缩，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而紧张。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五年前那场医院的爆炸事件，并非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他的手指用力戳穿了那张照片边缘焦黑的院长徽章，火星般的灰烬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悲剧。

“那场爆炸留下了西百具尸体，但经过DNA检测，这些尸体的DNA只对应了二十个人。”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和疑惑。

“而最近半年频繁发生的失踪案件。”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警局的档案重重地甩在桌面上，红色记号笔圈出的基因图谱蜿蜒如蛇，显得格外醒目。

“所有受害者的染色体序列，都和你的基因库有惊人的99.8%的吻合度。”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击打在她的心上。

安眠抓起那张照片，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蓝莓糖的甜腥味，她干呕着蜷缩成一团，陆川从背后环住她颤抖的肩膀，警徽硌在她脊骨上，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发烫。

“监控录像显示，他每晚都在记录你的细胞衰变数据。”陆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警钟一般敲打着她的心灵。

他的掌心贴上她后颈密布的针孔，那里曾被霍又徒的镊子挑起皮肤，留下了一道道伤痕，“那些镇定剂……实际上是基因融合的催化剂。”

随着夜幕的降临，暮色如同细沙般透过窗户的缝隙，悄然无声地渗透进屋内，将整个房间染上了一层灰紫色的幽暗色调。

她感到一阵不安，本能地摸索着茶几上的水果刀，想要为自己找到一丝安全感。

她的动作被陆川察觉，他迅速地伸出手，紧紧擒住了她的手腕。在一阵力量的较量中，她的反抗显得无力，最终被陆川压制，手腕被按进柔软的沙发里，动弹不得。

天鹅绒的霉味混着他身上的雪松气息灌入鼻腔，他的膝盖抵进她双腿之间，呼吸喷在耳畔：“你是活生生的安眠，不是MX-00。”

这个编号让记忆闸门轰然崩塌。她想起霍又徒跪在培养舱前记录数据时，总在实验日志末尾画一只破茧的蝶，落款却是……

陆川的吻突然落下，带着巧克力的苦涩和弹壳的锈迹斑斑。

她猛地睁大眼睛，震惊与不解交织在瞳孔深处。这突如其来的吻，如同暴风雨中的一道闪电，划破了她心中的平静。

陆川的唇瓣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仿佛要将她所有挣扎与抗拒都吞噬殆尽。

苦涩与锈迹交织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她试图挣脱，却只是让这吻更加深入，更加狂热。陆川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渴望。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和不容置疑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