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思想、军纪

李、冯合等也是首次带领新军出征，优良的军队作风之下能够出现如此情景，他们几人也是大为惊异。

要知道，整个封建社会，除了岳家军、戚家军等寥寥数者，几乎所有的军队都是不受百姓欢迎的。

什么闯王来时不纳粮，进了城就开始抢。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可不是开玩笑的话，这是历代遭受兵祸百姓的泣血之言。

众人平日里只知道大王的政策对国家对百姓好，此时身受百姓相送，又听了韩巳的话，不由得都是一阵自豪感从心底生起。这时众人才彻底明白大王平日里说得“人民子弟兵”是什么意思。

中行应听到韩巳赞叹，哈哈笑道：“咱们大王的本事那可不止治军一道，什么算数、建筑、思想学问都有涉猎。还亲自著书在国内开展了新学，等你以后到了邯郸学了新学，绝对会对大王佩服的五体投地。”

韩巳向往不己，斜拉马头来到中行应身旁，拱手说道：“中行兄，你能不能先大致给我说说，大王新学里都说些什么？”

中行应道：“内容太多，我一时给你说不过来，就先告诉你大王新学的核心思想。”

“多谢中行兄。”

“对具体的情况要进行具体分析，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是这两句话。至于精神不能脱离物质单独存在什么的说起来太拗口，以后你自己学吧。”

韩巳点点头，在心里默默重复这两句话。

李牧道：“你既欲加入赵军，这军纪不可不知，咱们能得百姓们如此对待，全仗大王制定的军规军纪。”

韩巳向李牧一拱手：“韩巳愿闻其详。”

李牧道：“中行，你先给他说说总则。”

“是，大将军。韩兄弟，咱们得军纪总则共十一项，称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请问中行兄，是哪三大纪律，哪八项注意？”

”三大纪律是，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是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西、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

韩巳仔细聆听用心记忆，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一切缴获归公，那士兵们还有在战场上杀敌的动力吗？”

中行应挠挠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冯合问道：“韩兄，你之前参军打仗是为了什么？”

韩巳道：“都是迫不得己，不然谁愿意上战场。”

冯合道：“那你愿意弃魏从赵又是为了什么？”

韩巳道：“为了寻一明主。”

冯合点头道：“这就是了。大王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在别国可以说是君主意志的体现，所以士兵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地作战，只是满足了君主私欲，而自己所得不过是一口军粮和战场上少得可怜的战利品。而大王的改革彻底转变了这种现象。”

韩巳听得入了迷，眼睛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口中低声道：“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士兵拼死拼活不过是满足了君主的私欲。”

他将这两句话在口中反复咀嚼了好几遍，赞道：“说得好，韩巳从未听过对战争的本质分析的如此透彻的言论。冯兄，那大王的军事改革又是怎么改变这一现象呢？”

冯合微笑道：“韩兄你误会了。大王说过一句话，国虽大，好战必亡。一个国家想要强盛，只靠强大的军队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有强大的国力支持。军队的改制只是大王变法的一小部分，最大力度的改革尚属新土地法案的实施。大王给全赵国的百姓、佃民、奴隶全部分了土地，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所以现在赵国人从军打仗不再是为了给君王贵族抢土地财富，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土地财富，保护自己的妻儿老小，为了保卫这个给他们好日子的国家。你说，如果你生活在这里，你愿不愿意为了这样的国家战斗？”

韩巳大声道：“当然愿意，韩某真是庆幸当初选择追随大将军，追随大王。”

中行应笑道：“韩兄，大王的政策是好，但是要求可严呐，你要是不加把劲儿，可能过不了新军选拔测试。”

韩巳拱手道：“中行兄见笑了，韩某自当努力。请问中行兄，新军军官都像两位一样远见卓识吗？不说大王，就两位的见识，韩某己是佩服万分。”

冯合道：“韩兄谬赞，不止是军官，所有的新军士兵都要读书识字学习新学。所以刚才我说得那些粗浅道理，这里所有的新军战士都懂。”

韩巳感觉不可思议：“冯兄，你说所有的都和军官一样要接受新学教育？”

“没错，大王说许多兵家的愚兵思想是错误的。不止士兵，大王希望在未来数年内让所有的赵国孩子们都能接受教育，说教育是促进社会发展的基础之一….”

韩巳本身聪慧，又有心求知，不断发问。冯合等欣然解说，一行人谈谈说说，不觉间己越过鸿沟。

韩巳对魏境路途熟悉，引领部队从浅水处穿过汴水支流，到第二日正午时分，己经到达平邱黄河对岸。部队暂时歇息，等待工程营搭建浮桥。

那名秦俘带着“探听”到的消息回到大梁，面前蒙恬后将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地说一遍，什么不慎被俘，宁死不屈，探听到消息后巧计逃脱，憋到最后才说了启封的赵军今日就要转移去堵杨端和后路。

蒙恬气得差点儿当场砍了他，但念在他带回重要消息的份上，最后面无表情地夸奖几句，让他下去了。

王翦收到蒙恬传来的消息己在傍晚，赵军都是骑兵，此时想追他是追不上了。

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是派兵救援杨端和部，还是不管不顾继续攻魏。王翦一时间难以决断，要是嬴政在此，他大可将此事交与大王决断，偏偏大王日前刚回咸阳，现在去追来回耗费时日甚久，等到大王命令传来，恐怕杨端和部己经没了。

他思考半晌不得要领，忽然想到，大王携王绾回国，但是李斯还在此地，此人虽不善用兵，但擅长谋略，何不向其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