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选兵

韩巳把李牧带到魏军集结地，向众人介绍了李牧，军士们听说自己即将投靠的是大名鼎鼎的武安君李牧，都是大喜，一起宣誓效忠。

李牧却；l道：“效忠的话莫要急着讲，现在秦王可能就在荥阳，老夫要带人前去偷袭，此行危险极大，你们中谁敢随老夫前去？”

众人听后都是沉默不言，众人愿意跟随李牧大多是为了李牧名头，希望在他手下能够活命，但没想到李牧要带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如此险恶，一时间都不敢说话。

韩巳见状大声说道：“我祖上被秦国赶到魏国，现在秦军又杀了我祖父和父亲，我愿跟随大将军擒杀嬴政，为家人报仇。”

韩巳的表态，让不少人悚然动容。这些魏军士兵中很多人的家人都在衍氏城中，被秦军所杀者不计其数，要说心中不恨那是假的，但是现在让他们区区两千人去杀秦王，在众人眼中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李牧叹道：“我说为什么诺大一个魏国会被秦国一步步逼到这步境地，原来整个魏国竟连一个为家人报仇的男儿都没有。”

这话等于是当面给了这群人一记狠狠的耳光，不少人大声嚷嚷起来。

“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不是男儿了。”

“将军怎能如此辱人？”

李牧斜眼睥睨众人：“怎么？难道老夫说得不是实情？老夫年过六旬尚敢一战，尔等年轻力壮，却一个个坐视亲人朋友被杀而不敢反抗，这等胆小如鼠之人也配称为男儿丈夫？”

众人听了都低下头说不出话，这时一个身材短粗的中年越众而出，说道：“秦军杀我幼儿淫我妻女，我跟嬴政不共戴天。将军，我跟您干了。”

他这一带头，后面有人跟着叫起来，“秦国杀了我爹娘，我也跟着将军去报仇。”

“我一家十余口人都被秦人杀了，我要报仇。”

更有人说道：“咱们下贱之人到哪里都逃不了当兵或被奴役的命。不如跟将军干一番大事业，也算我一个。”

群情激愤，都叫嚷起秦军在征伐过程中的恶行。

李牧见这支队伍的斗志己经激起，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现在，愿随老夫一起干的，随韩巳站到老夫左边。”

李牧说完，两千余人中的一千多人走到韩巳身后，剩下大概还有五六百人，有些还在犹豫，有些在互相拉拉扯扯，争执不下。

“王三，秦国几万大军在此，凭这几个人怎么杀秦王，你不要命啦？”

“李二，你别拦我，我父母兄弟被杀，妻子被抢，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要去报仇。”

如此种种的争论拉扯不知凡几。

李牧一声断喝：“都放手，每人怎么选择是他们自己的事，旁人不准干预，老夫再数十声，愿意干的赶紧过来，不愿意的自行逃命。十…九…八…”

李牧说着不给任何考虑时间，差不多一秒一个数的倒数起来。

“三…二…一，好，时间到，现在左边的人去把秦军尸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换上，咱们假扮秦军去骗城门。”

左侧众人大喜，本来这些人愿意跟着李牧，都己报了必死的心态去强攻荥阳，现在见李牧使出这种以假乱真的巧计，不由得喜出望外，一个个心中暗道武安君果然名不虚传。

右侧一些原本犹豫的人听了李牧的话也表示愿意跟随，但被李牧严词拒绝，这些人遇事犹犹豫豫，关键时刻很可能坏了全军大事。

地上秦军死尸甚多，魏军士兵很快都换好了秦军军服，李牧则换上亲兵找到的那名秦军将领的衣服。他大概点查一下人数，约有一千六七百人，让韩巳充当副将传达命令，几名亲兵作为督军执行军纪。一行人趁着夜色向荥阳进发。

秦军溃兵一路逃到衍氏城下，城上守军听到动静点燃火把往下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守军吓了一跳，以为有人趁夜偷城，立马大叫着提醒同袍。值守将官收到汇报急忙从卧室出来，一面探查情形，一面派人去禀告王贲。

王贲正在熟睡，听了亲兵禀报一头雾水，哪里凭空出来数万大军夜里来偷城，难道是城外魏人突然作乱？他本是和衣而卧，这时起身披上盔甲前去查看情况。

来到城门上，城上守军正严阵以待，城下溃兵正高声呼喝要求赶紧开门，有敌人袭击城外大营，城上守将问敌人是什么来头，却无人能答。

守将让溃兵领头的出来说话，但是领头将领己经战死，溃兵们连个领头的也推选不出来。守将满腹狐疑，让守军严加戒备，等王贲前来再做决断。

王贲来到城上先向值守将领问明大概情况，然后对城下秦军说道：“我是主将王贲，尔等先后退百步，然后推几个军中小校进城说话。”

溃兵见是主将说话，都依言而行，不一会儿，众人推举出五六名稍具威望的小校。守军将几人吊上城，王贲先让众军士卒出来指认，待明确了几人都是自己人后，才向几人问明情况。

当他听到己方阵营是受到一股强劲骑兵袭击后，心里“咯噔”一下。当今六国中，能有如此规模骑兵的，只有和匈奴接壤的赵国，己方千防万防，怎么还是给赵军摸了进来。王贲不敢怠慢，令值守将领组织城外溃兵有序进城，自己去找父亲王翦商议对策。

王翦听了王贲述说也是吃了一惊，但他经验能力都比王贲强得多，短暂的惊讶过后立时想到，这支骑兵数百里奔袭至此绝不会只是为了这一次袭扰。对方既然没有继续追击这些溃兵，那么他们此刻去了哪里？

他闭目将整个战局在脑中过了一遍，睁开眼一边披甲一边对王贲说道：“现在有两件事要赶紧做，第一，马上派传令兵去大梁通知蒙恬，让他小心戒备。然后你亲自领兵两万去荥阳护卫大王，大王身边只有两千兵力，如果对方攻击荥阳，则大王安全有虑。”顿了一下，又说道：“点兵同时，先派人去通知荥阳，让荥阳守军做好防备。衍氏这里先交给为父。”

王贲听了父亲的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转身就要出去，王翦拉住他胳膊又提醒道：“照溃兵所说，此次骑兵的攻击方式和以往不同，不再局限于骑射骚扰，而是首接以战马冲阵，所以你出城行军时不能一味图快，要时刻保持阵型，不可给敌以可乘之机。”

王贲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