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改革初议

邯郸之围尚未解，李牧把俘虏安顿到宜安，将关防交于司马同和严聚二人，自己率五万代地军南下。这时公子嘉己出使归来，虽如之前所料，魏楚均未出兵，但两国周边却传言西起：赵、楚、魏三国将联合出兵攻打秦国。

杨端和虽然不信被打得狼狈不堪的魏楚真敢出兵，但此时北线战败与李牧率军前来的消息己传至。为保万全，杨端和请示秦王后便即退兵，至此，秦国第三次伐赵，在损失十多万人后，又一次宣告失败。

李牧赶到邯郸城外，杨端和早己解围而去，林石带着众臣出城数里迎接。

李牧看见大王，远远下马，快步上前单膝跪地道："老臣李牛牧，见过大王，大王出城相，老臣愧不敢当。"

林石将李牧扶起说道："武安君一战歼敌十余万人，劳苦功高，寡人不过走几里路相迎，有何不敢当。"

李牧连道不敢居功，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眼前的大王。现在大王眼中的浮滑与颓废尽去，代之以坚定和热切。原先单薄的身板，经过近一个月锻炼也结实了不少。

这时林石身后大臣纷纷上前向李牧行礼问侯，李牧见郭开果然己不在朝臣之列，心下甚喜，向众人连连拱致意。看到司马尚时向他微微点头示意，好友之间自无需多言。

李汨与父亲多日未见，心中甚是挂念，这时上前给父亲磕头行礼，父子间不免一番家长里短

进入城内，林石令人摆好宴席为李牧接风。席间，林石与李牧，司马尚，公子嘉及司寇触工共坐一席。众人以此大战为题，言谈甚欢。

酒过三巡，李牧向林石敬一杯酒，问道："大王，臣有一事不解，请大王示下。"

"武安君清讲。"

李牧微微一愣，对大王用语的客气一时不太适应，李汨向父亲轻轻一笑，示意父亲不必奇怪，大王近来一首如此。

李牧道："大王向臣所示对待秦俘政策，其优越甚至超过我赵国平民，如此是否不公，只怕赵国民心不服？"

李汨暗道老爹说话也太首了，当着这么多人之面说大王处事不公。

这个问题林石己对李汨解释过，这时又对牧道："老将军问得好，此事就算将军不问，寡人也要与众位商量。寡人欲行变法改革，以图强国，这土地法便是重中之重。”

众人相互看看都放下酒杯碗筷，一起等林石的下文。

林石环视众人："寡人欲将全国土地都收为国有，按每户人口多少分与全国百姓耕种，百姓对土地只有耕种权，不得将耕地建造房屋或私自买卖。对于大户人家超额的土地，朝廷会按照市价回收。诸位以为如何？"

在座众人都身居高位，家中颇有田产，大王所说之法摆明了是要杀大户、惠百姓、肥朝廷。几人一时之间不明大王究竟何意，都沉默不语。

公子嘉明白自己这位王弟想要收土地和百姓为国有，这时见众人为难作，他做为王室与大臣之间的枢纽，知道这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于是开口替众人问出一个关键问题："大王，那日后朝臣将军们所立文治武功如何封赏？"

林石道："以金钱为主的物质奖励和荣誉奖励。当然，今日宴席主要是为武安君接风，改革之事只是武安君问起寡人顺便提一句，具体的方案与事项随后寡人会拿出正式条文与众位在朝上商仪，咱们继续饮酒。"

当晚，不出林石所料，李牧与触工联袂觐见，林石早有准备，将己写好的改革大致方案交与二人观看。初步改革主要方向有：军队，司法、土地，税收，教育等。

李牧身为武将，先看军事改革，主要是根据国家经济的发展逐渐由征兵改为募兵，让军人一步步职业化，官兵同等待遇和在军队中进行文化教育，提高整体素质。

触工身为司寇先拿起司法改革，主要内容是废除肉刑，减少部分死刑及流刑改为监禁劳改，废除因"失礼"至"不孝"等封建性太强的罪名，废除奴隶制。最主要的是最后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触工看到此处大吃一惊，别人要是说这句话他会认为是在收揽下层人心，但通过这些天对林石的了解，他知道林石这么说绝不是在开玩笑。

他躬身问道："大王，天子与庶民同罪是不是过了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人等级井然有序，乃是国家稳定的根基。若上下同罪，等级次序不在，乃是鼓励以下犯上的取乱之道，还请大王三思。"

林石微微点头，不置可否，问李牧："武安君认为寡人所写军队改革之策如何？"

李牧起身道："甚好，商君以军功爵使秦军成虎狼之师，为诸国所不及。大王此募兵法若能成功，或可现当年魏武卒之勇悍。只是臣不明白，为何要在军中普及教育，孙子曰：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教育士兵读书识字，岂不是与之背道而驰？"

林石起身舒展下腰身，说道："教育士兵之事随后再讲。单说募兵法，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要用募兵制，首先要有一个大前提。"

"国力。"触工道。

林石与李牧两人说话间，他也大致看了一下军队改革内容，这时便接过了话头。

林石点头道：“对，就是国力，欲提升国力，就必须进行经济制度与土地制度的改革，只有把土地分发到每一个百姓手中，才能让土地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才能实现税收与国力的增长。"

二人表示赞同，触工又道："但是灾荒之年，受灾百姓卖地以委身大户乃是一条取生之道，大王收地归国，禁止买卖岂不是断了百姓一条生路？"

林石摇头否认："灾荒之年粮食收成是会有所减少，可真正能让田地颗粒无收的大灾并不多。为何一遇小灾小荒便有百姓卖屋卖地甚至卖儿卖女以求活路的？究其原因，大都是朝廷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