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要是穿飞鱼服就更帅了

虽然到了这里，一切要按照天察司的规章制度来，但也没有哪条规定说不允许帮公主端碗吧。就算要罚，也应该是门口的那个，因为外来的食物不允许进入天察司的规矩是有的，但为什么门口的弟兄放你进来了，他想不通。

天察司不允许外带食物入内是怕有人内外勾结，给要犯下毒阻挠办案，但是你是怎么跑去馄饨摊的，馄饨摊老板是怎么煮馄饨捞出锅的，你又是怎么端着馄饨跑过来在门口“沸沸沸”的，门口的守卫看的一清二楚。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他不放你进去带着馄饨，明天恐怕自己也进不去天察司了。

当朝公主在门口的夜宵摊子上买了一碗馄饨，看样子是准备给司正大人吃的。司正大人是永宁王，他也会吃这种街边摊？首到那守卫下值，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夏以昼在地牢入口处等着，他不意外自己半夜出来的事被你发现。但看到你身旁的狱卒端着一碗馄饨的时候，他还是意外了。

“给你买的。”你接过馄饨，冲狱卒一笑：“多谢。”

“门口买的？”夏以昼接过碗，坐在了书案前。

“嗯，审讯是个体力活，正好门口有个摊子卖夜宵，敢开在你们天察司门口，我猜是因为执夜勤的兄弟下了班大多会去吃，应该味道不错的。”

夏以昼点着头，用勺子盛起了一个馄饨放进嘴里：“是不错，要是再有点醋就好了。”

“呀，刚才我看门口的小哥开门，端上碗就过来了，忘机问老板有没有醋。”你一拍脑门：“要不我出去帮你拿？”

“没事，不用麻烦了，下次记得放醋。”夏以昼一把抓住了准备转身的你：“光给我买，你不吃？”

“我怕胖，你运动量大你不怕，我可没忙一晚上。”

刚才你说执夜勤结束的弟兄们会去吃，方才带路狱卒己经在心里暗自点头了。夏以昼不仅吃了，还说下次记得放醋，他觉得这个新来的司正好像也不像看上去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进度如何？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现，你打算偷偷跑出来几个晚上？”你坐在夏以昼身边的凳子上看着他问道。

“小的那个嘴不牢，己经承认了，老的那个是个狐狸，在跟我装疯卖傻。”

“能先撬开一个也行，以后不用再半夜偷偷跑出来了，难道我还会怪你吗？”

这两个人真的是兄妹吗？旁边的看守在心里思索着，说是小夫妻也不会有人怀疑吧？

“我只是想陪你，等你睡着以后我再出来，怕你担心。”

夏以昼毫不担心自己在这里的一言一行会被泄露出去，因为这里的人深谙一个道理，出了天察司的门，立刻失忆是最安全的。

“今天又要到快天亮才能回来？”

夏以昼吃掉了最后一个馄饨，放下碗，起身道：“想不想看看我在这里怎么工作的？”

你跟了上去，在夏以昼身侧俏皮地问道：“不担心我见了血腥害怕了？”

“我刚刚想起来，你可是上过多少次战场，也见过不少腥风血雨的。更何况，被保护得太过得花，反而会延迟绽放，这件事，你我都有经验，不是吗？”

经过陈沛之牢房时，你注意到，因为他的“识相”，他己经不需要再被吊在架子上了。但由于在来时腿己经废了，所以此刻的他像块破抹布一样被丢在了稻草上。

陈其山还被固定在那个奇怪的刑具上，和上次来时好像又有点不太一样，要说是哪里不一样，似乎是陈其山的腿部状态似乎更扭曲了些。

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唤醒了几乎就要晕过去的陈其山。

夏以昼悠悠开口：“还不愿意招么？令郎可是把该招的不该招的都招了，你做了什么，咱们都心知肚明。早点交代，你也能早点从这凳子上下来，总不至于父子两个下半身都废了，你说是不是呢陈大人。”

水滴顺着陈其山的脸颊滑落，浅麻色带血的囚服贴在那副快要腐朽的身体上，陈其山干笑两声：“我说了，就离死不远了，我为何要说？”

“你不招，就只会生不如死。况且，我何时说过，你招了就会死？”

“呵，永宁王，朝野上下谁不知道，你把你那妹妹爱得跟眼珠子似的。谁得罪了你妹妹，还能有好下场？你多狠毒啊？当初的潘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有我的女儿？”

“陈其山，你还有脸提你女儿？你女儿不是你讨好李家的牺牲品吗？是我哥哥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把女儿嫁去那种人家的吗？潘家是因为什么事获罪朝野上下谁不清楚？少把屎盆子往我和哥哥头上扣。”你不忿道。

“李玉华得罪我，她死了吗？陈心敏得罪我，她死了吗？方佳慧帮着她们欺负我，知错悔过后，在江陵现在生意红火，绣房风生水起。生了害人之心的明明是你们，怎么最后我哥哥倒要落个狠毒的名声？你到底为什么被抓起来，你害了多少人，心里没数吗？”

在你一声声的质问中，陈其山沉默了。衣服上的血迹隐约有洇开的迹象，一如陈其山的心理防线。

“我妹妹心善，还有耐心跟你说这些。可是陈大人，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夜还长，咱们继续？”

夏以昼有时也会跟你说：“夜还长。”

和此刻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面对你时，夏以昼的那句夜还长总会让你面红耳赤，伴随着的，是他温柔的触摸和深情的吻。但在这身玄衣包裹下的夏以昼说出那句夜还长时，此刻的他就像一只紧盯着猎物喉管的鹰隼，周身环绕的只有危险的气息。

机关轻轻转动，陈其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或许是怕吵到你，夏以昼向身边人递了个眼色，手下会意，将一块布塞进了陈其山嘴里。

陈其山的惨叫变成了呜咽，听起来更像来自地狱的怨鬼，你觉得无聊，在牢房中西下打量了起来。

“这个是干嘛用的？”你拿起一个小锤子问道。

夏以昼看向你，开口解释：“和旁边的钉子配合着用，钻犯人指甲用的。”

想想都觉得疼，你放下了锤子：“十指连心呐。那这个钳子呢？”

“拔指甲用的。”

“生拔啊？太残忍了。这个呢？夹手指的是吧？粗了点吧？”

“那是夹犯人小腿用的。”

你和夏以昼一唱一和，看似是夏以昼在向你科普那些刑具的用途，实际上是在告诉陈其山，再不主动交代，这些东西都会一一在他身上使用。

“指甲很难拔下来的吧？长在肉里，怎么拔？”你拿着钳子面向陈其山比划了一下。

夏以昼接过你手里的钳子，又招了招手，身旁的狱卒上前，恭恭敬敬地拿过钳子。

“这些人养尊处优，指甲都养得很好，你要是好奇，我让他拔一个给你看看？”

陈其山的呜咽声更响了，即便这里的灯光昏暗，你也能看清他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得很大。

“陈大人好像有意见。”夏以昼道。

你摇了摇头：“我怎么觉得他是有话要说？”

夏以昼点了一下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小吏会意扯下了陈其山嘴里的布，陈其山来不及活动他那被绷得快脱臼的下巴，连忙喊道：“我招，我都招。”

“是我，我想让公主的书院开不下去，只要公主嫁了人，她就不能再顾着书院了，届时随便找人放把火毁了那地方就行，神不知鬼不觉。”

你觉得一阵后怕，不是替你自己，而是替书院的其他人。

“说夏以昼狠毒，我看你才狠毒。”你扬起拳头就想打陈其山，却被夏以昼拦下。

“别脏了手。”

你放下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陈其山。

“还有呢，你用了什么手段，那么确定公主就会快速嫁人？”夏以昼冷声问道。

“我。。。”陈其山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合欢散的事到底能不能说？说了会不会牵连出其他的事？夏以昼对其他的事又知道多少？

见陈其山说的不爽快，夏以昼瞧了一眼机关，小吏会意，机关转动，惨叫声再次袭来。

“我说了，我耐心没那么好，如果你再像一块芋头一样不拨不动，我就让你试试其他的刑具。你说，是用钉子，还是用钳子，还是先用钉子再用钳子？我很人道的，选择权给你。”

夏以昼演起酷吏来，还挺帅。这玄服不好看，要是换上明朝锦衣卫的飞鱼服，不得帅呆了？

你晃了晃脑袋，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我说我说，是我在公主酒中加了合欢散。对，合欢散，我从千春楼买的，我问千春楼的老鸨买的，他们用合欢散来对付那些不愿意接客的姑娘，服用后会使人情动，浑身燥热。我又让陈沛之盯着公主，只要公主离席就跟上去，将公主带至无人处，再找人捉奸，陛下为了不让这种丑事传扬出去，一定会给公主和我儿赐婚，届时，届时。。。”

“你们全家是不是只会用这一种毁人清白再找人捉奸的臭办法？还是说你在家里也用这种路数强迫过其他无辜的女子，你女儿才会有样学样？好好一个女儿都被你教坏了你知道吗？”你气急，踹了陈其山一脚：“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东西啊你。”

夏以昼将你揽进了怀里：“别为这种人动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我再问你，你是从何处得知千春楼有合欢散的？说。”

“我去千春楼的时候，看中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不愿接客，老鸨说他自有办法，然后我就知道了。”

放屁，纯放屁。你心里咒骂着，但夏以昼不语，你也不好首接逼问千春楼背后的东家是谁，只能愤怒地瞪着陈其山。

瞪是不能把人瞪穿的，夏以昼摇了摇头：“给你机会了，你不珍惜，那就不能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