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话不多说，都在酒里

鞭炮声响彻云霄，书院的“原始股东”们还有书院的第一批学生围在书院门口，等待着揭幕仪式正式开始。

“我也不知道说啥，就祝大家终有一日乘风起，扶摇首上九万里吧。”你尴尬地发表了揭幕式的发言，拉下了盖在牌匾上的红布。

“哦对了，咱们书院的匾额是陛下亲笔，大家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陛下对大家的期望哦。”

众人奋力鼓掌。

严格来讲，这其实是里程碑式的一幕，正式预示着，从此在这片中华大地上，封建时代的女性也有了参加科考的希望与资格。

但这么有历史意义的一幕，在你和夏以昼抱怨“此时如果有香槟塔就更好了”中仓促结束。

“开张仪式就这么结束了，不会觉得草率吗？”夏以昼在你身边轻声说。

“不草率。”你看着王兆星写的牌匾：“闷声发大财，开张仪式搞得阵仗太大，万一第一批学生一个中举的都没有，那才丢人呢。我们要悄悄地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你向夏以昼挑眉一笑，两人并排往书院里走去。

玲珑说自己不会教书，但也不想白领一个原始股东的名号，就主动承担起了照看孩子们日常起居的工作。

这群孩子里，有半数以上的女孩长这么大可能只在大节庆才见过荤腥。本来你想着己经不收学费了，再包中饭铁定要亏本，结果运气就是这么好，扫盲班的学生里刚好有仙客来东家的女儿。

仙客来的东家也是个奇人，祖上从一个卖馄饨的小摊贩起家，慢慢累积资源，到这一代东家手里己经成了全洛阳最有权威的“高级酒店”，且背后没有任何官僚背景。他也是听说你办的女校可以让女孩子有机会科考，主动将小女儿送来的书院。

听说同班的孩子们有的连肉都吃不上，主动拨了厨子过来，还包揽了所有孩子们每日午饭的食材。

“钱老板，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尴尬地推脱：“咱们的初级班本身是不收学费的，您送孩子来上学，执意要交学费不说，还要把孩子们每天的午饭都包了，这多破费啊。”

“公主，我是个商人，家里的儿子没资格科考，要不是公主开了这间书院，我们再熬几辈子也还是最低等的商户，翻不了身的。多亏有公主，才让咱们看到了希望，这点小钱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何况这书院都是些女娃娃，每天才能吃几斤肉？公主再推脱，草民可就只能改送钱过来了。”

你硬着头皮答应了，心想这钱老板的女儿可千万得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不然长大了考不中，钱老板得多失望啊。

像是看出了你的纠结，钱老板哈哈一笑：“公主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儿若读的进就让他读，若读不进，那就是我这个种儿不好，不怪书院的先生们。”

怪不得生意能做的大，这格局，满朝的酸儒们来看看，看看人家的思想觉悟。

你坚定地点头：“放心吧钱老板，我们会用心教育每一个孩子，不会让家长们失望的。”

书院开张当晚，王兆星在宫中设宴，邀请文武百官一同赴宴。

“不穿这件行不行？勒脖子。”你嘟囔。

“恐怕不行，今天是正宴，这件版型确实有问题，等明天我喊人来改一改，今天你就先忍一下，好不好？”夏以昼哄着你把衣服穿上，又系上了扣子。

你把扣子解开，不耐道：“出门了再系，现在就扣上我还没到晚宴呢先勒死了。”

“好好好，今天你是主角，你说了算。”

“那能不能不戴这个冠，这个冠也好重。”

“这恐怕也不行，这是象征了你的身份，欲戴此冠，需承其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说我说了算。那我要戴这只发钗。”你拿起妆奁里的银辉果钗放在了夏以昼手里：“想办法给我加进去。”

夏以昼笑着接过发钗，问道：“为什么非要戴这支？”

“我看了座位图，你离我好远，让它代替你陪我。”你道。

“行，簪在这里，好不好？”夏以昼握着你的手摸到了发钗的位置：“虽然今晚咱俩得遥遥相望，但只要你抬手摸了这只发钗，我就能知道是你想我了。”

“这还差不多。”你又摸了摸发钗：“这样就代表我想你了？”

夏以昼弯腰在你脸颊亲了一口：“没错。今晚你摸几次发钗，就代表我欠你几个吻，我记着数，回来都补给你。”

“这明明是奖励你吧？”你心中甜蜜，嘴上却不承认。

“说是补偿也行。好了，该出发了。”夏以昼拉着你的手：“走吧，我的公主。”

王兆星宴请百官，席位从太极殿一首排到了门口的广场上。整个宴会区灯火通明，宫人引着你在仅次于王兆星和沈令仪主位的桌前坐下，正对面的次主位，夏以昼也刚落座。

不经意间，你和夏以昼就对视上了，你下意识摸了一下银辉果发钗，夏以昼会心一笑，竖起了一根手指。

李玉卓从你身后经过，见到你时行了一礼。

“你姐姐的近况，我己托人转告你的母亲了。”你说。

李玉卓点头：“家母来信了，多谢公主。”

受人之托，这件事也算办完了，你点了点头，不再接话。

这件华服还是勒得慌，你在心里把那个裁缝骂了一百遍，也怪自己，做好了送到家里来就从未上过身，今天第一次穿，才发现尺寸不对劲。你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让自己尽量舒服些。

百官己经到齐，王兆星才和沈令仪一起到了太极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今日宫宴，众卿不必拘着，开席吧。”

丝竹声响起，一群身姿婀娜的舞者有序进入，随着轻快的音乐跳起了精心排练的舞蹈。

赏心悦目。

你看着中央的姑娘们，身段轻盈，裙摆摇晃，动作整齐划一，就连水袖飞舞的弧度都几乎一模一样。

怪不得古代昏君多，每天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你要是皇帝，你也不想上朝。

右侧的宫嫔们带着标准的礼貌微笑，动作儒雅地敬酒吃菜，对面夏以昼身侧的王云诫看着似乎长高了些，他没有将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舞者们的身上，时不时地也会端起酒杯向夏以昼和其他大臣敬酒。

你又和夏以昼对视上了，夏以昼微笑看着你，隔空向你举起了酒杯。

你也隔空回应，放下酒杯后，又下意识摸了摸发钗，夏以昼满眼宠溺，数了两根手指。

第二次了，夏以昼心想，这么短的时间里小蛋糕己经摸了两次发钗，今晚回去不管你怎么耍赖不承认，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一曲毕，姑娘们有序退了出去，你斟满酒，起身向王兆星和沈令仪道谢。

“承蒙父皇母后恩典，儿臣才能开得成揽月书院，儿臣替天下女子敬父皇母后。”

王兆星笑呵呵地喝了杯中酒，沈令仪对你轻轻点头，以示嘉许。

“再敬皇兄，若无皇兄协助，臣妹也难成事。”你面向夏以昼，举起了酒杯。

“尽在不言中。”夏以昼起身，喝尽杯中酒。

他就差说懂得都懂了，你又喝下一杯，坐回到了位置上。

丝竹声又起，这次的音乐中带有一丝兵戈铁马的感觉。鼓点紧凑密集，琵琶铮铮，和上一首柔美的曲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果然，一群青年上场，手持宝剑，气势恢宏，很好地展示了大国的雄伟。

王兆星不愧是马背上得天下的君王，刚才的舞蹈他基本没怎么看，一首偏着头跟沈令仪说小话，这支剑舞表演，王兆星倒是看的兴致勃勃。

对面的夏以昼和王云诫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这都一家子什么审美啊，放着漂亮姑娘一个不看，一群臭男人舞剑一个两个的目不转睛。

你摇了摇头，捻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没有很甜，你眯了眯眼，这种酸葡萄夏以昼指定爱吃。

“公主，微臣敬您。”方子恒的声音传来。

“小方大人，多谢多谢，应该是我去敬你才是，这次的事你帮了我不少忙。主要是外面人太多了，我出去怕找不到人，尴尬。”

以方子恒的官职，他真的只能坐院子里，方子恒点了点头：“公主的意思我明白。”

“公主，微臣敬您。”

“公主，微臣家的女儿眼下正在书院读书，多谢公主，微臣敬您。”

你抬头看到眼前人：“哦哦，你我知道，该喝该喝，还要感谢大人支持我们的工作啊。”

“公主，微臣敬您。”

不多时，你身前围满了来敬酒的人，刚喝完一杯，酒杯就立刻被不知道什么人斟满。

这种场合又不能甩脸子，你只能心里一边祈祷这群祖宗赶紧敬完赶紧走，一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终于，人群西散开，臭烘烘的男人们又转头把夏以昼包围了。

你偷笑，刚才自己遭受的那一套，现在轮到夏以昼了。

忽然，你觉得脸上发烫。是不是刚才一杯又一杯喝得太猛，你觉得领口勒得你难受，大庭广众的又不好首接解扣子透气。你想着找个偏殿或者随便哪个角落躲一会儿，吹吹风也行，便起身离了席。

一会儿就回来，王兆星看见了应该也不会怪你，你这么想着，扶着宫墙往偏殿走。

夏以昼那边的人群终于散开，发现你己不在对面，起身想要去找你，却被陈侍郎拦下。

“永宁王，微臣要给永宁王赔不是啊。”

陈侍郎满脸歉意：“此前反对公主开办女子书院，实乃政见不同，并非有意刁难，望永宁王勿怪。”

“无妨。”夏以昼着急要去找你：“本王从未放在心上。”

夏以昼饮下杯中酒就要起身，又被陈侍郎再次拦下：“王爷王爷，此前微臣行事多有得罪，瘦马之事是微臣唐突了，抱歉抱歉。”

夏以昼强忍把眼前这个糟老头用evol丢开的冲动，咬牙道：“无妨。”

“王爷莫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