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变身说书人

吃完了饭，你起身问陈先生和阿莲想不想要再逛一逛，阿莲打着哈欠摇头，陈先生也开口拒绝。

“不了，明日一早我们便要起身回江陵了，今晚就不逛了。你今日也忙了一天，早些回家吧。”

“果真明日一早便走吗？”你有些不舍：“我还想再陪你们玩两天呢。”

“不了。”陈先生还是坚持：“书院里还有孩子们在等着我呢。”

你见陈先生下定了主意，也不再执着，只能退一步道：“那明日一早我来送你们。”

陈先生点了点头，将你和夏以昼送到仙客来门口：“既如此，早些回去歇息吧。”

“时间还早，陪我去趟成衣铺子。”你对夏以昼说。

“要买什么？”夏以昼疑惑，但还是陪着你往成衣铺的方向走。

“给阿莲买几身衣服，他父亲不常在家，咱们多上心。”

你没问夏以昼，阿莲的父亲究竟在何处做事，但心里也大致有数，既然是为你们做事，替他照顾女儿也是理所应当的。

夏以昼点了点头，自然地拉着你的手走进了成衣铺。

“夏将军来了，今天是替小姐买衣服还是自己买？”小伙计看到夏以昼，热情地迎了上来。

“都不是，带我们看一下小女孩的衣服，大概这么高。”你比划了一个高度：“胖瘦就正常。”

“好嘞，两位这边请。”

你挑了西季衣物各一套，又问伙计要了比手中尺寸稍大一些的，念叨着：“小孩子长得快，多买两身大一点的，来年也能穿。”

“不用这么麻烦，回头派人去江陵，请裁缝上门就好了。”夏以昼站在你身边一边帮你整理你选中的衣服一边说着。

“你派人去那是你的心意，这是我的心意，不一样。”你随意答道。

夏以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你：“现在己经开始跟我分你的我的了？”

“啊？”你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啊？夏以昼，超绝敏感肌是吧？”

夏以昼委屈巴巴地看着你，你被他盯得不自在。

“好啦好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孩子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咱们得给多给她准备点礼物带回去不是？”

你投降，每次夏以昼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你都拿他没办法。

听了你的话，夏以昼这才满意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他不要你跟他之间分什么你我，在他看来你和他天生就该是一体的，送礼也好，做别的事也好。

“小哥，这些衣服都要，多少银两你算一下。这是我们单独买的，不走侯府的账。”你跟伙计说道，重点说了我们二字。

“这还差不多。”夏以昼美滋滋地掏了出钱袋子。

“这些一共是20两，就是有点多，您二位怎么拿？可有驾车来？”伙计将包好的衣服放在了柜台上：“还是小人差人送到侯府？”

“不用了，给我吧。”夏以昼抱着那叠衣服：“我帮陈先生雇了回去的马车，车马行就在隔壁，首接给他们放马车上，也省得明日陈先生同我们推脱。”

“好，那我给她留张纸条，省的她不知道那是给阿莲的，下车的时候忘了拿，再给带回洛阳来。”

你问伙计要了纸笔，在纸上写下：“陈先生，见字如面，给阿莲的，下车记得带上。”

写完落款，你又提笔在后面加了几个字：“和夏以昼。”

夏以昼忍俊不禁道：“倒是也不用事事都把我加上。”

你看了他一眼，将纸条夹在布包的封口处：“我怕某人又做出那副可怜巴拉的表情，搞得好像我欺负他一样。”

夏以昼轻笑：“你要是时时刻刻都记着，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不分彼此，那我倒是不需要做出那种表情。”

你心里却冒出了一个坏点子：“严格说起来，在夏以昼脸上看到那种表情其实也蛮可爱的，可以多做几次。”

“小坏蛋。”他说。

你和夏以昼把包裹放在了车马行，回去路上又买了一些点心。路过一个捏面点人的摊子，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形象。

一只穿着衣服的猴子。

你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凑到摊子前：“夏以昼，快看，这是孙悟空吗？”

夏以昼跟上，看了一眼那猴子道：“现在应该还没有完整的关于孙悟空的艺术形象，这应该是原型。”

“公子，小姐，想买什么？”摊主注意到了你们，停下来手里的活，问道。

“老板，这猴子，你怎么会捏这猴子的呀？”你指了指那孙悟空。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小人兄弟去西域做生意，返程时路过敦煌，在石窟中的一幅壁画里看到的猴儿，是跟在玄奘法师身边的，叫什么。。。石磐陀的，我听着有趣，便按照他的描述捏了一个。”老板解释道。

“我买了！”你兴奋道。

回去路上，你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出门时王云诫是怎么闹脾气的，你要是带着这个孙悟空回去，再给他讲大闹天宫的故事，那小皮猴子一准儿能被哄好。

到家看到王云诫时，他果然把嘴撅得高高得，见你和夏以昼回来，不仅不理，反而转了个方向，背朝你们坐着。

“某人既是不理阿姐了，那阿姐手里得这个小面人，可要送给其他小朋友了。”你向沈令仪行礼后悠悠说着，假装要出门。

“什么小面人？不许送给别人！”王云诫转了回来，跳下凳子跑向你：“我还以为阿姐不喜欢我了，原来阿姐还记挂诫儿！”

你把猴子给了王云诫，他拿着孙悟空问道：“这是谁？”

“这叫，孙悟空，是前朝玄奘法师西行取经时身边的一个徒儿。”你说道。

“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夏以昼补充。

“比阿兄都厉害吗？”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阿姐，给我讲这个孙悟空的故事吧。”

王云诫拉着你的手到沈令仪旁坐下，夏以昼跟在你们身后，看着你预备怎么讲这个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女娲补天后剩下了一块神石，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你娓娓道来，王云诫听的认真。

“那猴子见瀑布后似有金光闪烁，又听身旁的猴子说：‘若是你能进的去，出的来，我们便认你做大王。’猴子听了大喜，纵身一跃——”

你故意停顿，看到王云诫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抑制笑意道：“你猜，那猴子成功了没有？”

“定然是成功了，然后呢？好阿姐，莫要吊我胃口了。”王云诫摇着你的手，撒娇道。

“欲知后事如何，用你明日的功课来换。”夏以昼起身，拉起你道：“阿姐今日累了。”

“母亲早些歇息，孩儿也带妹妹回去了，明日还要早起去送陈先生。”夏以昼说完，等你行完礼，拉着你的手走出了主屋。

“夏以昼，诫儿的醋也吃？”

“我没有。”夏以昼自顾自地走着。

“你不承认，我不走了。”你停下脚步：“你自己回去吧。”

夏以昼哭笑不得地回头看向你，随后跟你说：“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点。”

你这才继续跟着他一起走：“吃醋了就大大方方承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不了解你了？”

“那你得补偿我，你给诫儿讲了故事，也得给我讲。”夏以昼的语气格外孩子气，像是在和王云诫争宠一样。

你无语道：“幼不幼稚啊夏以昼？西游记你没看过？后面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

“那我管不着，我就要听你讲的版本。”夏以昼停在院门前，微微弯腰看着你的眼睛：“以后都要先给我讲一遍，才能给诫儿讲，我这边的剧情要快于诫儿。”

“好好好，刚才给诫儿说到哪儿了？跳瀑布是吧，给你接着往后讲，可以了吧？”

“不行，从头说，刚才那遍是给诫儿讲的故事，你得给我重新讲一遍。”

你快被气笑了，但看着夏以昼执着的样子，也无可奈何。

“行，祖宗，进去吧，我从头给你讲。”

进到屋里，你习惯地坐到梳妆台前，夏以昼也熟练地准备替你取下头上的发簪，只是今日略有不同。

在仙客来他就注意到了，你今日的发髻和他往日给你梳的不一样，想来是陈先生给你梳的，衬的你也是很好看，于是他细细端详了发髻的造型，又研究了头发的走势，暗自记下了这个发髻是怎么梳的。

“夏以昼，你干嘛呢？这头发放下来又卷回去的。”你看着镜子里在你身后研究发型的夏以昼，开口问道。

“你说你的故事，别管我，我研究一下这发髻怎么梳的。”夏以昼答。

“行。在很久很久以前。。。”

夏以昼研究好了发髻，终于把所有簪子都拆了，拿起梳子替你开始顺头发。

“那猴子纵身一跃，跳进了瀑布之后，定睛一看，竟是个天然洞府，石凳石桌一应俱全。猴儿大喜，复跳至原处。”

“夏以昼，到这里就是新剧情了啊，别说我偏心眼。”你看着镜子里的夏以昼。

“嗯，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我要洗澡了，不然等我洗完了再继续？”你起身道。

“我给你倒水。以及，我可以在屏风后面听你继续讲。”夏以昼先一步走出了卧室。

？？

“夏以昼，你有点明目张胆了。”你倚着门框看着他往木桶里加水。

夏以昼将最后一桶水倒进了木桶，又试了一下水温，这才开口道：“今天原本应该是我陪你一整天的，可是我下午当值调不开，错过了好久。我想把这个时间都补回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越过屏风一步的。”

说罢，他退到屏风后面，又拿了把椅子坐下道：“好了，可以继续说孙悟空的故事了。”

你脱下衣服跨进木桶，全身被温暖的感觉包裹，将你因为暴走一天产生的疲劳驱逐殆尽。

“那石猴同最开始的老猴子说：‘快哉快哉，里面竟是天然的洞府一间，依我看，咱们住着正好！’。。。”

你一边擦拭身体，一边讲着那个中国人都知道的故事，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你讲故事的声音和水声。

“照你这么说，我也会死么？美猴王大惊。”

你发现夏以昼很久没有说话了，出声问道：“夏以昼？”

“嗯？”夏以昼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怎么了？”

“你一首不说话，我以为你被我说睡着了。”

夏以昼轻笑：“怎么会？说好了陪你的。”

水还热着，你从木桶里出来，穿好了里衣走出屏风，看到夏以昼还坐在凳子上，正好和他对视上。

“没洗头？”夏以昼问道。

你摇了摇头：“没有，入夜了，现在洗头要好久才能干，等白天了再洗吧。”

“也行，白天了我帮你洗。”他自然地说道：“既然没洗头，那你先回房吧，我把这边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