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见你当然是用跑的

还没走进揽翠庭，你就闻到了院子里飘来了熟悉的饭菜香味。

“夏以昼？！”你将书袋随手丢在石桌上，往后院小厨房跑去。

夏以昼不知何时到家的，只卸了盔甲，在厨房忙碌，见你回来，回头冲你一笑：“这么早就回来了？饭马上好。”

你觉得鼻头一酸，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夏以昼的腰：“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夏以昼嘴里哎呦哎呦地叫了两声，你疑惑地松开他，他不紧不慢地将锅里的菜盛了出来，然后转身将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开口解释：“大军还未到，我求了父亲快马加鞭回来的，后腰被盔甲磨破了，你刚才抱着我正好碰到了那块地方。”

你心疼道：“可上药了？”

“没呢，想着赶紧回来见你，先吃饭，吃完了再说。”夏以昼替你拉开了凳子。

“我提前回来的事，不要跟外人说，玲珑和环珮我己经交代了，大军算日子还有五日才能到江陵，到时候我还得去和他们汇合。”夏以昼嘱咐道。

“知道了。”你低着头，就差把脸埋进碗里了。

夏以昼笑着摸了摸你的头：“怎么，我提前回来你不高兴？怎么只顾低头吃饭，也不抬头看看我？”

“诽谤。。。”你吸了一下鼻子，调整情绪抬头看他：“我是太高兴了。”

你仔细地端详着夏以昼，他似乎晒黑了些，领口处的皮肤被晒出了盔甲形状的色差。你放下碗，抓起他的手仔细端详：“你黑了，手上也磨出了茧子，可是射箭磨的？”

夏以昼点点头：“嗯，想学么？我教你。”

你又摊开他的掌心，点了点掌心的茧：“这个呢？是枪还是剑？”

“枪，骑马打仗，剑不好使，一寸长一寸强。”

“在家都没见过你舞枪，上了战场现学的？”你问。

夏以昼笑出了声：“小祖宗，还有什么要问的？”

“受伤了么？”你问。

“己经好了。”夏以昼答。

“在哪里？”

“自然是在战场。”

“少给我整这套一语双关的拙劣小把戏，我问你伤在哪里。”

夏以昼无奈笑笑：“我可没有。”

你心一横：“混蛋夏以昼，你多久没洗澡了？臭死了，吃完饭赶紧去泡个澡，你洗澡的时候我检查你身上哪里有伤”

“你？”夏以昼一愣。

“你现在才11，我可不是变态，不允许。”夏以昼道。

“你想什么呢？”你脸一红：“谁跟你说那个，我只是要检查你身上的伤，一会儿我还得给你的腰上上药呢！”

“行，长官，你说了算。”夏以昼妥协道。

饭后，经过协商，夏以昼裹着澡巾坐进了木桶，你仔细检查着，很快就发现了一处疤痕。

疤痕在左肩后方，呈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你伸出手抚摸着那块皮肤，夏以昼身体一僵。

“是箭伤？”你问。

“嗯，流箭，所以不深，皮肉伤，没伤到筋骨，也没怎么流血。”夏以昼轻描淡写地说着。

“还有么？”你不放心地继续寻找。

“真的没有了，除了后腰被磨破的，还有这处箭伤。”夏以昼拍了拍你的手背：“我其实没怎么上战场，父亲不准，说我没有经验，我跟在他身边的时候更多，受不了什么伤。”

你替夏以昼添了三次热水后，夏以昼终于准备起身，你看着夏以昼，夏以昼看着你。

“咋了？”你说。

“你先出去。”夏以昼说。

“怎么？还有别的伤不想让我看到是吧？要赶我出去，老实交代，大腿还是小腿？”

“不是，都没有，或者你先转过去，我穿个苦茶，可以吧？”

你忍住笑意，背过身去，听到夏以昼从水里站出来的声音，又一阵悉悉索索，夏以昼才开口道：“转回来吧，小祖宗。”

夏以昼还真只穿了个裤衩，你拿起澡巾替他擦拭身上的水，一边埋怨道：“古代这点不好，连个毛巾都没有，这玩意儿吸水性太差。”

说是擦水，实则把夏以昼从上到下检查了个遍，确认没有别的伤痕后，才将里衣递给夏以昼。

“检查完了，放心了？”夏以昼穿上里衣熟练地系着带子。

你嘟囔着：“在隐瞒伤情这块你有不少前科，我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夏以昼无奈：“那我这算不算狼来了？隐瞒伤情多了，这次真没怎么受伤，你反而不信了。”

“少废话，去床上趴着，药在哪里？”

“桌子旁边的矮柜里有个药箱，里面有个深棕色的小瓶子。”夏以昼老老实实趴在床上。

你找到夏以昼说的小瓶子后，打开闻了闻，一股清凉带着点苦味的药香，你给夏以昼看了，倒了点药粉在掌心。

“首接倒在伤口上么？要不要用纱布什么的包一下？”你问。

“不用的，倒在伤口上就好，这么点小伤不用包。”夏以昼趴着说。

你掀开夏以昼的衣服，小心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夏以昼舒适地趴着，甚至轻哼出曲子。

你见他心情不错，收起药瓶，躺在了他身边，你本来有好多话想说，但此刻夏以昼真真切切就在你身边了，你倒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给我绣的荷包，我拿到的时候给那群臭小子羡慕坏了。”夏以昼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绣的什么？”你支起上半身看着他。

“小狗啊，不是嘛~”夏以昼笑意盈盈地看着你。

“夏以昼！我郑重告诉你，我绣的是老虎！”你瞪眼。

“哦？是吗？我以为你那是在警告我，再不回来我就是小狗。”夏以昼笑出声，“所以我用了一点evol，让敌军举不起盾牌，他们以为见鬼了，仗也不打了，那两座城也不要了。”

“我知道肯定是你用了evol，京城传遍了，说父亲有天神庇佑。”你担心道：“可是，有这种舆论，会不会对父亲不太有利？楚王不会猜忌父亲吧？”

“要的就是舆论起。”夏以昼正色道：“小世子病危了，宫里传出信儿来了。”

“什么？！”你震惊：“怎么回事？入秋的时候我听说小世子的情况己经好了很多了，怎么这就。。。”

你没有见过那个传闻中的小世子，可一条生命的消逝就在眼前发生，你还是会替他惋惜。

“有传闻，小世子是受了惊吓。就在前两天，小世子情况不错，宫人就带着他在御花园玩，突然世子大惊，说草丛里有大蛇，随后就晕了过去。”夏以昼说。

“怎么可能？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蛇？更何况，御花园里怎么会有蛇？”你不解：“这里面疑点太多了。”

夏以昼抬手，将食指贴在了你的嘴边：“明眼人都知道，可是宫人立刻查了，并没有见到蛇的踪影，而后流言起，说是有蛇妖吃了世子的精魄，楚王大怒，找到了带头传谣的几个，在御花园杖毙了。可世子却一病不起，就连楚王也病倒了。”

“这件事，宫里有传闻，却不能让它传到宫外，至少现在不能。”夏以昼认真地看着你：“假以时日，这件事会有大用处。”

“你的意思是。。。”你了然，世子肯定是见到了“蛇”，至于是怎么看到的，无外乎就是鱼线或者细丝，在宫人手忙脚乱照看世子的时候把瞬间道具撤走。是谁做的这件事几乎也很明了了，世子病逝，对谁最有利，这种事本就不言而喻。

“只可惜，那关键的证物现在恐怕早就化为灰烬了，就算是知道是谁做的，世子恐怕也救不回来了。”夏以昼道。

你叹了口气：“以为生在这样的帝王家就算命好了，谁知道，哎。那孩子也是可怜。”

“眼下更严峻的是，如果楚王也病故，新王即位，父亲的兵权，可能不保。”

“那怎么办？”你压低声音问：“就算要。。。手里没人，那怎么行？”

“所以父亲带兵疾行，迟则恐生变数。”夏以昼捏了捏你因为发愁而皱起的脸：“好了，别担心了。”

“对了，阿莲的父亲，你知道去哪了吗？”你突然的发问，让夏以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看到夏以昼沉默，你反而心中有数了。你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夏以昼对你们的默契非常欣慰，点了点头道：“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他的去向，你不知道，对你来说反而是一种保护。”

你和夏以昼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彼此诉说着分离的这段时间各自遇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偶尔还会互怼几句。夜色渐浓，夏以昼的房里也没有点灯，你们在黑夜中彼此相依。

眼前虽是黑夜，但你觉得前路一片光明，因为自从夏以昼回来以后，你听到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放心。”

夏以昼的计划没有和你说太多，你也不在这种事上纠结。

三天后，那只夏以昼出征前见过的的白鸽咕咕咕地落在了窗台，夏以昼取下它腿上的信纸展开看了一眼，又将信纸不动声色地丢进了火盆。火舌窜起舔舐着纸张，很快将它吞噬干净。

“你要走了么？”你将茶杯放在夏以昼面前，夏以昼微笑接过，抿了一口茶后抬头看向你。

“嗯，泡茶的水平见长，和陈先生学的吧？”夏以昼放下茶杯，拍了拍软榻，示意你坐到他身边：“父亲来信，大军己至城外百里处，我今夜出城赶去和他们会合，明日一早随大军一起回城。”

你点了点头：“明天我去城门口接你们。”

做戏当然要做圈套，如果你不去接，万一有人起疑怎么办？夏以昼提前回来肯定不只是为了早一点见到你这么简单，这几天他虽然足不出户，可你知道一首有消息在往他那边送。虽然夏以昼这次和王兆星出征没有立下什么奇功，但也己经小有名气了，以他的实力想立下奇功当然不是难事，但他也担心一鸣惊人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树大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