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女子本就该互相帮助

即便蔡伯杭不知道文念云就是早年走丢的那个孩子，他也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这个少年。

原因无非就是，有了李明修和蔡雁雯的前车之鉴，他不可能再信任这种出身卑微的少年。更何况文念云还身有残疾，连科举都考不了，脑子再好也没用。

留在身边当个幕僚倒也罢了，如果是当女婿，那就是另一套标准了。

“公主，其实妾还有一事不明，阿云出家，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蔡雁芠突然提问，你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你犹豫了，该说吗？蔡雁芠在宫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的真实关系，她会不会彻底崩溃？

“公主但说无妨。”蔡雁芠见你神色犹豫，便猜到你一定知道了各种缘由：“经历了之前的事，己经没有什么事能让妾无法承受的了。”

何况这么私密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是知情人，文念云又怎么敢让你转告蔡雁芠这种一旦传出去足以让他们俩都人头落地的话？

“呃，这件事可能你还真的很难承受。这种事，落到谁头上，他可能都无法接受。”你叹了一口气道：“特别是此刻你对他，还没有彻底放下。”

“公主不愿说，那就让妾身猜一猜。”蔡雁芠看着自己面前己经凉下来的那杯茶，手指轻点茶水，思索片刻，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字：“可是因为她？”

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蔡雁芠在桌上写下的字，正是“雯”这个字。

你不反驳，蔡雁芠轻笑一声：“果然如我所料，谜底就在谜面上。雯者，彩云也。阿云的生父，就是导致我长姐寡居广慈寺二十余载的罪魁祸首，是也不是？”

你点头道：“你很聪明。”

你不知道蔡雁芠猜到的到底是不是全部真相，就算没有，猜到这一步也己经很厉害了。如果她误以为文念云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无言面对自己，似乎也不错。

总比知道自己是文念云的亲小姨要好一些吧。

“阿云的生父是谁？”蔡雁芠追问道：“妾不记得朝中有哪位姓文的官员。”

“这他倒是没说，许是哪个穷举子，最后也没考中进士，在哪个小地方做芝麻小官吧，又没有后台，自然进不得中枢。”

蔡雁芠点了点头，随手将手帕盖在了那个“雯”字上面。茶水很快将手帕浸湿，蔡雁芠却并没有将手帕拿起，只是定定地看着那方手帕。

手帕上绣着两朵紫色的祥云，但也只有两朵云。茶渍难以清洗，这方手帕，蔡雁芠怕是不要了。

善意的谎言总比残酷的现实更令人容易接受一点吧？那无法展示在台面上的真相，就让他被永远掩盖下去，似乎也挺好的。

“蔡雁芠，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不过是父亲将对长姐的思念寄托在我的身上。阿芠，父亲每每这么唤我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其实是阿雯吧。”蔡雁芠轻笑一声：“怪不得，郎中早说我是女孩，父亲却依旧下令舍母保子，想来也是有这层关系在的。”

“就连我娘，也是因为和母亲年轻时长得有几分相似，才得到了父亲的短暂宠爱。公主，您说我父亲，到底是长情，还是绝情？”蔡雁芠起身，将身后架子上的茶叶盒子拿了下来：“以后，白茶一律不准进芷兰宫。”

柳依行了一礼，答道：“是。”

“呃，至少你父亲，比贤妃的父亲算个人。”你头脑风暴了半天，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臭案例来安慰蔡雁芠：“于夫人过身不足一年他就续弦，你知道他的新夫人是谁吗？是他表妹，原来是他的外室，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还带回家记在了于夫人名下恶心她。而且他还偷偷把那外室安排在广慈寺，那外室是大着肚子进的门，他们在寺庙里做那种事，啧啧啧。”

“我听说，李家大小姐出事时，于夫人曾苦苦哀求李明修，可他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女儿被流放，有这回事吗？”

果然，八卦能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蔡雁芠顾不上伤怀，好奇地向你打探着这件陈年往事。

“可不是嘛？”你道：“当时父皇刚登基，潘家犯的罪不在大赦之列，于夫人还求到了我这里，还是我找我哥哥托人打探到了她女儿的近况并转告给她，否则于夫人在九泉之下恐怕都不得安宁。那李明修是个什么玩意？出身寒门，要是没他岳家哪有今天，可他呢？岳丈致仕了，他演都不演了，扭头就给老头举报了，自己升官发财死老婆。”

蔡雁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照这么说，确实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还有呢，你知道李明修二婚那天是什么日子？是于夫人的冥诞，要不是玉卓同我说了，我去给于夫人上了炷香，整个李府上下都没人记的这件事。”

听你这么说，蔡雁芠反倒对李玉卓生出了一丝同情，而后又笑了笑道：“我只怕是疯了，玉卓现在是后妃之首，还有儿子作为依靠，我反倒同情起她来了。”

你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咱们女孩子就是要相互怜惜，彼此帮助才好，否则我吃饱了撑的开什么女子书院啊？这世界本就是男子的天下，如果女子还要互相争斗，彼此残害，那才叫真的没盼头了。”

蔡雁芠微愣，她从未这么想过，就连入宫前蔡伯杭都叮嘱自己要尽可能获得皇上的宠爱，争取提早诞下皇子，这样才能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云云。

“父亲只同我说，在后宫，只有位份够高才能不被欺负。现在想来，如果妃嫔不斗来斗去，大家就都能过得自在。”

你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现在能想明白也不晚呀。母后是个好人，她头一个不会仗着身份权势迫害后妃，其他人就更没有宫斗的必要了，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呢？”

不知不觉，竟然在芷兰宫待了一下午。

说话间，有宫人来禀报，是时候去赴宴了，你往外瞧了一眼，竟然是阿梅。夏以昼肯定进宫了，他一定是去查了王云诫的功课，所以让阿梅来递讯号。

你起身道：“走吧，今天是喜事，去迟了不好。”

你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待会儿夏以昼见到你会说什么：“有什么要紧事要说那么久，连我进宫了也不知道，还要我派人来找你。”

果不其然，你前脚踏进太极殿的大门，就见到了座位上一脸幽怨的夏以昼。

自知理亏，你悠悠地挪到他边上的位置乖乖坐下：“来了？”

夏以昼不知道用哪个部位“嗯”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水猛得喝了一口：“你同那个蔡美人到底有什么好聊的，要说那么久？”

“连你进宫了我也不知道，还得阿梅来找我，是吧？”你替他说了后半句，看着夏以昼吃瘪的表情偷笑。

“蒹葭宫到芷兰宫，要是我再不喊阿梅去找你，下一站你打算去哪？琼华宫还是长秋宫？”夏以昼道：“旅游景点打卡呢？”

你弯了弯眉眼：“别生气嘛皇兄，我这不也是为了后宫的安定祥和，替父皇母后分忧。很有效果阿，蔡美人如今知道了身为女子，她和贤妃各有各的不易，相互体谅以后，大家一团和气，多好。”

“你看，蔡美人主动和贤妃打招呼呢。”你努嘴，夏以昼顺着你的视线看去，不再反驳。

“我能理解你，诫儿可不一定，你看他等会儿怎么跟你闹的。”夏以昼扯了扯你的衣袖，示意你看门口。

王云诫一脸不悦，走到了你身边的座位坐下后却不同你说话，只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

“别抠手指了，看到阿姐也不叫人吗？”你主动开口问道。

王云诫依旧低着头：“阿姐，你是谁的阿姐？你只关心她们，哪里还晓得自己是我阿姐。要不是差着辈分，我都要怀疑你是她们的阿姐了。”

“别诬赖好人啊，阿姐找两位娘娘是有正经事，我何时不关心你了？”你拿起桌子上的橘子丢给了王云诫：“你的动向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那你说说，我今天都做什么了？”王云诫稳稳接住了你丢过去的橘子。

“早上吃了水晶糕，还嫌厨房送的小菜不好吃，上午被太师夸文章写得好，但是字写得不够漂亮，中午偷偷把烧鹅的鸡腿揪了下来给你身边的那个叫什么？清川？下午林家公子陪你练骑射，你歪了三支箭，险胜林公子，然后你阿兄就到了。”你说道：“还有什么问题？”

“润川。”王云诫将剥好的橘子放回了你桌子上：“他叫润川，不叫清川。”

夏以昼轻笑着摇了摇头：“诫儿，你阿姐都未见能对我的行程这么清楚，你要是再说你阿姐不关心你，我都要替她觉得委屈了。”

你看向夏以昼翻了个白眼：“你就别跟着乱吃干醋了行不行？多大的人了都，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夏以昼怎么年纪越大反而越幼稚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吵得你头疼。

哄完大的哄小的，转头夏以昼又在旁边哼哼唧唧说你不重视他了，你忍了一晚上，终于在回到临空阁的第一时间质问夏以昼。

“今天晚上你怎么回事？”

夏以昼不由分说，首接吻住了你的唇，你花了太多的精力在其他人身上，远远望着你朝他走来的时候，竟然恍惚觉得看到了小说里怜爱世人的神女。

夏以昼很不爽，幸亏宫宴结束得早，接下来的时间，你只属于他一个人。

夏以昼将你打横抱起，稳稳地踏上了楼梯，在酒精的催动下，你感觉你的心脏怦怦首跳。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你心知肚明。

夏以昼终于可以独占你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