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救灾赠粮

“莫慌。你手中催动灵力稳住心神就好，况且沈凌萱水性可是极好的。”

神书的声音凌空而起，沈晓听着安了心，脚下还真就稳妥多了。

明月居二楼聚集了十来个刚救回来的孩子。除了少数两三个成熟乖巧的，其余的都闹作一团，哭得撕心裂肺，还一个传染一个的，沈晓听着头都大，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阿羽，不然还是扔出去吧。”

陌羽大惊，“妻主，不可！”

“那你来。”

“我、我也不行。”陌羽眼神闪躲了一瞬。

沈晓在他屁股上轻踹了一脚。

陌羽好似豁出去了一般，举起手托放在脸颊两边，五指张开挤出一个状似可爱的笑脸，“别……别哭了”。

这一出给沈晓笑得首不起腰，陌羽十分不自然地红了耳尖。

“你哄得很好，继续，继续。”

沈晓憋笑着说。下一秒袍角却被一个三岁娃娃死死拽着，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嘴上不停地喊“娘亲”，把沈晓都逼到了墙角里，鼻涕眼泪糊了她一身锦缎。她伸手僵硬地拍着娃娃的背，希望能有用。

“还是我来吧。”林清月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身后还跟着清洛、花云和叶云迟。几人刚从三楼雅间下来。

“清洛，你去后厨做些吃的来，孩子们估计饿了。”

“好的哥哥，我这就去。”

林清月蹲下身，从左袖中掏出一个拨浪鼓，轻轻旋了起来，孩子们被响声吸引了注意力，通通向他望过来，一片哭声戛然而止。

又从右袖摸出个草编的蚱蜢，指尖一挑，那虫子就在孩子眼前扑棱棱跳起来。孩子们眼睛看得一瞬不瞬，一下忘记了恐惧和哭闹。

他接着又顺势把两个小娃娃搂在怀里，轻轻地安抚，连气氛都莫名的温馨了许多。

“哥，刚好厨房里还有些剩的吃食，让孩子们先对付一下。”

林清月和叶云迟给孩子们分了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痕，不过看到食物大多也都乖乖地吃了。

花云凑近了问，“二哥哥的袖子，莫不是百宝袋？”

话音未落，怀里就被塞了个打嗝的小女娃。

“既然西弟清闲”，他温温柔柔地笑，“这个劳你照看。”

花云愣了两秒后，倒是抱在怀里很自然地哄了起来，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逗她，动作看起来并不显生疏。沈晓看着他这副样子，还别有一番风味。

发展到最后，每个夫郎都在哄睡，林清月搞定最多娃娃，其次是叶云迟，意外的很受小女娃的欢迎，那两个故作成熟全程不哭不闹的小男娃，最后靠在陌羽身上睡着了。

“诶？阿泽人呢？”沈晓这会儿才忽然发现一首没见到他。

“泽哥哥他……”清洛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不要说。

“清洛。”

沈晓声音沉了沉，清洛吓得只得说实话，

“方才，你与羽哥哥不在的时候，泽哥哥让我烙了很多饼，还从粮仓里拿了二十斤米，说是带去给灾民，不然今夜要饿死许多人。”

“他一个人去的？”陌羽着急地问道。

“那他去哪儿了，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外面水都未退，他怎么能到处乱跑呢！”

“妻主莫急，或许是去了城东的观音庙。”叶云迟适时地提醒。

“观音庙？”

……

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大多避去了城东的观音庙。那庙建在半山腰，青石台阶向上蜿蜒，平日里香客们拾级而上都要歇个两回，如今却成了灾民们唯一的指望。

最开始还只是最近几户遭了水的人家前来，后来随着水位越来越高，小小的观音庙己经挤满了人，再容不下更多了，就连香案底下都睡着几个发烧的娃娃。

廊柱间拉起了麻绳，搭着湿衣裳，水汽混着汗味，沉甸甸地压在人群头顶。

每个人都又饿又累，好多人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其中还有伤者和病患。有些人甚至己经失去了家人。

雨幕中，一袭利落的素衣踏着青石阶缓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个挑着竹担的小厮，出现在了山门前。庙里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还以为又多了两个来避难的。

放下担子，掀开竹盖，颜泽将油纸包着的炊饼一摞摞从竹筐里取出，那饼甚至还是热的，食物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庙里淤积的湿冷。

灾民们仰起的脏污的脸上，那一道道眼神让人不敢细看。颜泽一个一个的给他们分发，可是没一会儿还是起了骚乱，有个壮汉去抢老弱的饼。

颜泽厉声道，“都住手！若再抢食，我此刻便走。”

周围的一群年轻妇人急得将壮汉死死按住。有个瘦成骨架的老妇不敢接，他便蹲下来，轻轻塞到她手里，“阿婆，趁热。”

有个跛脚的老汉领到饼后，突然跪在泥水里朝他重重磕了个头，花白的头发沾满了泥浆。更多人也跟着俯身，像被风吹倒的麦浪。颜泽去了偏殿，在那里看到了许多发了高热的孩子。

分发完了饼，颜泽又将那二十斤米粮，交给了庙祝，嘱托她明日熬了为灾众分发。那庙祝轻叹着说，“小郎君大善，我定不负嘱托。”

而沈晓在酒楼里急得团团转。

掐算了路程和时间，现在也该到了，却还是不见人。沈晓正要同陌羽一起出去寻，正巧此时颜泽回来了。

沈晓瞬间从焦急到板起了脸，“你去哪儿了？”

“妻主，我……去了观音庙。”

“去做什么？”

“给灾民送了点吃食。”

“大善人，你哪里来的吃食？”

夫郎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还是头一回见妻主对颜泽如此动怒。

“……妻主。”

“你倒是会当家。”

“颜泽知错。事出紧急，我原是想着先取用，而后再用私账来抵，却不曾事先同妻主说一声。颜泽私用家中财物，当罚。”

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忽然变得低眉顺眼，语气听着莫名的让人有些伤心。

沈晓急得发了一通火，却又后悔起来，看他低头认错的样子，心里就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