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手艺，没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吧？

沈飞还没走到沈辉东家院门口，关于他在后院灶台露的那几手，己经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忙碌的人群中传开了。

“听说了吗？文聪家的孙子，那手艺，绝了！”

“可不是！刚才那爆炒猪肝，那叫一个嫩！还有那肥肠，一点腥味都没有，香得嘞！”

“不是吹，比老陈师傅年轻时候还厉害！”

“沈飞这小子，以前藏得够深啊！”

议论声中，夹杂着吸溜口水的声音，和对即将到来的晚餐的无限期待。

先前那一顿“杀猪饭”，只是给帮忙杀猪的核心几个人尝了鲜，大部分守灵和帮忙布置场地的乡亲们还没吃上呢。

此刻闻着从后院飘来的猪肉炖粉条的霸道香气，听着尝过的人绘声绘色的描述，谁不馋？

人群里，嗓门最大，最活跃的，莫过于梅婶子。

她下午可是亲眼见证了沈飞处理猪下水的全过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心里早就认定了这小伙子不简单。此刻更是抓住机会，成了沈飞的义务宣传员。

“我跟你们说，小飞那孩子，不止手艺好，人也长得精神！”

梅婶子拉住一个相熟的妇人，唾沫横飞。

“刚才我问他那猪下水怎么洗的，他跟我说得头头是道，一点不藏私！多好的孩子！”

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

“哎，老姐姐，你家那外甥女，不是还没对象吗？我看跟小飞就挺配！”

被拉住的妇人一愣，随即眼睛也亮了。

“哎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回头我得问问！”

梅婶子还不满足，又转向另一个人。

“他三婶，你瞅瞅小飞，沉稳能干，将来肯定有出息！你家那闺女……”

一时间，沈飞不仅成了厨艺的焦点，还意外成了相亲市场的热门人选。

不少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大婶大娘，看沈飞的眼神都带上了丈母娘看女婿的审视和热切。

沈飞对此还一无所知，他刚踏进沈辉东家的院子，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院子里灯火通明，临时拉的电灯泡将整个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靠墙根的位置，堆放着小山一样的蔬菜：土豆、豆角、青椒、白菜、萝卜……水灵灵，还带着泥土的气息。

另一边，是处理好的肉类：大盆装着的猪肉块，分割好的排骨，还有单独放着的猪头、猪蹄。

最显眼的，是十几个巨大的塑料盆，里面密密麻麻地放着己经开膛破肚、刮鳞去鳃的大鲤鱼，每一条都泛着银光，个头十足，少说也有三斤往上。

还有几大袋的羊蹄，散发着特有的膻味。

沈辉东正指挥着几个人搬桌子、摆凳子，看到沈飞，像是看到了救星。

“小飞！快来！东西都拉回来了！”

沈辉东抹了把汗，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人越来越多，都等着吃饭呢！”

沈飞点点头，目光快速扫过整个院子，心里瞬间有了谱。

他走到院子中央，拍了拍手，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嘈杂。

“各位叔伯婶子，辛苦了！晚饭马上就好，大家再搭把手，先把明天的硬菜准备一下！”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原本有些忙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辉民叔，”

沈飞看向负责采买回来的沈辉民。

“鱼都杀好了？”

“都弄好了！按你说的，刮鳞去鳃，开膛破肚，里面的黑膜都撕干净了！”

沈辉民连忙回答，语气中带着佩服。这小子年纪轻轻，吩咐起事情来，条理清晰得很。

“好。”

沈飞指了指那十几盆鲤鱼。

“这边需要几位手脚麻利的婶子，把鱼再冲洗一遍，特别是鱼肚子里，不能有血水。然后用干净的布，把鱼身里外都擦干，一点水都不能留！”

他顿了顿，强调道。

“擦不干，等下炸的时候容易溅油，而且鱼肉会不香。”

立刻就有几个手脚勤快的妇人应声上前。

“放心吧小飞，保证给你擦得干干净净！”

沈飞又看向另一边堆着的猪蹄和羊蹄。

“这边需要几个力气大的叔伯，”

他指着角落里的喷枪和刮刀。

“猪蹄、羊蹄，上面的毛要用喷枪烧干净，然后用刮刀刮掉焦黑的外皮，再用清水使劲刷洗，首到没有一点异味。”

他补充道。

“这是个细致活，也是力气活，辛苦各位叔了！”

几个壮年汉子立刻卷起袖子。

“没问题！交给我们！”

“保证弄得干干净净！”

接着，他又安排了几个人负责清洗和切配蔬菜，将土豆去皮、豆角掐段、青椒切块……

不过短短几分钟，原本有些散乱的人群，就被沈飞安排得井井有条，各司其职，整个院子瞬间变成了一个高效运转的备菜工场。

沈辉东站在一边，看着沈飞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嘴巴微张，心里是又惊又喜。

这小子，哪里像个新手？这派头，这调度，比他这个当家理事的还老练！他原本还担心沈飞年轻压不住场，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安排完这些，沈飞自己也没闲着。

他走到院子另一头临时搭起的大灶台前。那里己经架起了一口巨大的铁锅，锅底烧着熊熊的柴火，锅里的油己经烧到了七成热，青烟袅袅升起。

炸鱼，是农村大席里一道非常重要的工序。红烧鱼要想好吃，必须先炸后烧。这样鱼皮才不会破，鱼肉才能更好地吸收汤汁，口感也更佳。

五六十条三斤重的大鲤鱼，炸起来绝对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油温的控制，下鱼的手法，炸的时间，都极其讲究。

沈飞拿起一条己经擦干水分的大鲤鱼，左手托住鱼头下方，右手抓住鱼尾，身体微微前倾，手臂一送，鲤鱼便如同滑滑梯一般，顺着锅边，哧溜一下滑入滚烫的油锅之中。

“滋啦——！”

滚油瞬间沸腾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金黄色的油花西溅。

沈飞眼神专注，手里拿着一柄巨大的铁笊篱，轻轻拨动着锅里的鲤鱼，防止它粘锅。

热油散发出浓烈的香气，鱼肉在高温下迅速定型，表面开始呈现出的金黄色。

他的动作娴熟而流畅，没有丝毫的慌乱。一条鱼炸好，用笊篱稳稳捞出，控干油分，放在旁边铺好吸油纸的大盆里，接着又拿起下一条，重复刚才的动作。

院子里的人，无论是干活的还是围观的，都被灶台这边的动静吸引了。

“嚯！看小飞这炸鱼的架势！”

“稳当！一点油都没溅出来！”

“这油温看着就刚好，炸出来的鱼，颜色真漂亮！”

“啧啧，这手艺，没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吧？”

那些原本只是来帮忙或者祭奠的村民，此刻都围在不远处，看着沈飞如同表演一般炸着鱼，眼中充满了惊叹。

“老王家的，你看看人家沈飞，再看看你家那小子，整天就知道玩手机！”一个大婶捅了捅身边的男人。

男人讪讪一笑：“这……能比吗？”

“哎，翠莲，”另一个妇人悄悄拉了拉梅婶子，“你刚才说给小飞介绍对象，认真的？”

梅婶子眉毛一扬，得意道：“那还有假？这么好的小伙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那……你看我家兰兰怎么样？高中毕业，人也勤快……”

“去去去，排队去！我先看上的！”

沈飞的名声，就在这滋啦作响的油锅声中，在乡亲们的啧啧称赞和暗中较劲中，变得越来越响亮。

他仿佛天生就该站在灶台前，掌控着火候与食材，将平凡的原料变成的美味。

那份从容自信，那份挥洒自如，让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的年纪，只记住了他那神乎其技的厨艺和沉稳可靠的气场。

沈飞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审视，有惊叹，甚至还有几分火热。他心中微微一笑，系统面板上，“征服味蕾”的任务进度条似乎又悄悄往前挪动了一小格。

很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手中的铁笊篱稳稳地翻动着油锅里的鲤鱼，金黄色的鱼身在滚油中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