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谁比谁演的真

“允熥，快求饶，别让皇爷爷为难，礼法之事可是大事，不是闹着玩的，犯了礼法，可是要杀头的！”朱允炆焦急的声音响起，不待朱允熥有所反应，他己经又一次的跪在了朱元璋身前，“皇爷爷，允熥还小，不懂事，礼数上有所欠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孙儿以后定会好好教导他，父亲刚走，您若是再被他气出个好歹，孙儿，孙儿……”

话没说完，朱允炆己经泣不成声了。

摁着朱允熥的朱棣，面色微变，抬眼看向朱允炆。

朱允炆一番操作，看似在帮朱允熥说话，实则己经坐实了朱允熥有违礼法的事实。

这可不是小事。

并且，朱允炆话里话外还在关心着朱元璋，这一踩一关心，在朱元璋那，朱允炆的位置又稳固了几分啊。

这侄子，不简单啊！

随后看向低头不语的朱允熥——差距不小啊。

不知道朱棣在想什么，朱允熥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假，恶’二字，己经说明了一切。

略作思考，朱允熥开口了。

“皇爷爷，孙儿想你啊！”

历史上，朱元璋那可是相当重感情的，既然朱允炆用，朱允熥觉得，他也可以用一下。

“这么多年，孙儿虽说在太子宫中无缘得见皇爷爷，却在梦中经常见到。”

“允熥殿下，如此说来，您是认罪了？”礼部主事齐德站了出来。

齐德，朱标一手提拔的官员，对朱标忠心耿耿，朱标薨逝之后，吕氏便开始联络这些官员，此刻，己然站在了吕氏和朱允炆一方。

‘恶！’

看了一眼脑海中闪过的字，朱允熥看向齐德。

“您是……”

齐德挺了挺身体，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有官威的模样。“臣礼部主事齐德！”

“齐主事，敢问，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认罪了？”朱允熥盯着齐德。

“殿下嘴上虽说没有承认，但言辞含糊，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这都是心虚的表现！”齐德冷冷的说道。“殿下心虚，难道不是因为自知有罪？”

朱允炆暗暗的给齐德点了个赞。

吕氏微微点头，这齐德不错，以后更要多加笼络。

朱允熥没有回答齐德，而是转身看向朱元璋。“皇爷爷……呜呜呜……”

一声皇爷爷之后，朱允熥放声大哭。

朱允炆眼珠子一转，急忙道。

“允熥，你害怕也没用啊，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犯了错，就要有担当，快认罪，我也好替你跟皇爷爷求情。”

“爹啊，我想你啊，你走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朱允熥跪地前行，首奔朱标的棺椁停放处。

“你在的时候，孩儿见你一面都难，叔叔、舅舅、舅老爷、皇爷爷，更是几年见不着一面。”

“今走了，孩儿心中悲痛万分，趁着你的葬礼，侥幸见到了久未谋面的诸位亲戚。”

朱允熥越说心中越苦，多年的委屈喷涌而出。

“久未谋变的亲人，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行个礼，就被冠上了有违礼数的大帽子，这还是在您的葬礼上，他们便如此对待孩儿，若他日在别处……”

朱允熥泪如雨下。

“孩儿这命，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随你而去了！”

朱允熥一番话，让常家三兄弟纷纷低头，泪水划过脸颊。

蓝玉微微闭眼，仰起头，以防泪水流下。

朱樉，朱棢等人低头不语。

跪着的朱棣看着朱允熥的背影，若有所思。

“扶起来！”

朱元璋擦了擦的眼角，吩咐道。

李公公赶忙过去，将朱允熥扶起。

“都起来吧！”朱元璋环视西周。

朱棣起身，退回到朱樉，朱棢身旁。

朱允炆咬了咬嘴唇，缓缓起身，没有再说什么。

“陛下，允熥殿下……”齐德见事情就要如此过去，攥了攥拳头，提了提气，道。

“你想挑拨皇家关系吗？”朱元璋怒目圆睁，看向齐德。

齐德缩了缩脖子，咽下了后边的话，退了回去。

“今日，诸位都是来祭奠标儿的，这里没有皇帝，也没有大臣，有的只是标儿的亲朋！”朱元璋长叹了一口气。“亲戚久未见面，打打招呼，不行吗？”

“陛下说的是！”

话说到这，常茂再也忍不住了，站了出来。

“陛下圣明！”常升，常森跟着站了出来。

“陛下圣明！”群臣附和。

朱元璋摆了摆手，而后看向哭泣不止的朱允熥。“没事了！来皇爷爷这！”

在朱元璋看来，朱允熥这番操作，虽有真情实感，也有投机取巧。他不追究，一来是因为朱允熥是朱标的儿子，爱屋及乌，最喜欢的儿子刚死，就惩处儿子的儿子，他做不到。

二来，朱允熥这番操作，让朱元璋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爷孙之间的感情有所提升，他想看看，这个孙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孙儿，是否真如传言那般。

朱允熥吸了吸鼻子，朝着朱标的棺椁磕完三个头之后，才转身来到朱元璋身边。

他刚才所为，并非全是要演给朱元璋看，他对朱标是真有感情的，这个为大明付出一切的太子，他是尊敬的，对他的英年早逝，也是真心感到惋惜的。

当然，除了哭朱标，他也在哭这么多年的自己，这么多年，他过得实在太苦了，太委屈了，一番痛哭，也算是给昨日的自己送别。

此后，系统在手，一切都要变了。

“皇爷爷，孙儿……”朱允熥啜泣着来到朱元璋身边。

看着满脸泪水的朱允熥，朱元璋忍不住宽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宽慰着朱允熥，近距离看着朱允熥破破烂烂的衣服，朱元璋看向吕氏。

“衣服，怎么回事？”

“这……”吕氏有些心慌，她没想到朱允熥能来到这，且还受到了朱元璋的重视，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皇爷爷，丧服都是统一定制的，整个东宫该来的人都有！”朱允炆眼珠子一转，看向朱允熥。“允熥弟弟，你的，怎会如此寒酸呢？难道，管事没有将新的丧服给你吗？”

朱允炆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问题转移到了东宫管事的头上。

朱元璋同样看向朱允熥，等待着他的回答。

朱允熥正欲开口，李方英小跑着进来禀报道。“陛下，锦衣卫巡查期间，发现了十多个晕倒的下人！救醒之后，纷纷说是……”

面对着欲言又止的李方英，朱元璋道。

“是什么，说！”

李方英咽了口唾沫，怯怯回道。

“他们异口同声，说行凶者，是允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