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约定

三人都如愿考上了想去的大学，这一下谁家也不羡慕谁家了。小曼妈主动联系了丽华和梓由两家大人，说孩子们都考好了，该在饭店办一桌，好好庆祝庆祝。其他两家当然也乐意，于是三家人约了个吉日一起在摆了一桌。 吃完饭后，时间还早，丽华、梓由和小曼便要说去逛夜市，便跟大人们分开了。夏天的晚上，小城里的夜市摊异常热闹，三人买了冰激凌，边走边聊。

“你俩还记不记得咱们三人有个约定？”

梓由问道。

“约定？咱仨经常有各种约定。你说的是哪一个？”

小曼问道。

“一起旅行的约定呀。”

梓由提醒道。

“你是说去西藏吗？”

丽华还没有忘。

梓由点了点头。

“对呀，咱们三人都过完18岁生日了，是成年人了哟。”

“成年是成年了，但经济上还没独立呢。”

丽华补充道。

“上大学以后，就可以做兼职了啊。丽华，我听说在北京当家教能赚不老少钱呢。梓由，你，你不是喜欢写东西吗，现在很流行网络写手，你也试试呗。”

小曼说道。

“你给我俩都规划得倒挺好，那你自己呢？我想到了，你找一个舞蹈机构当舞蹈老师！”

梓由问小曼。

“我就在隔壁省城上个学，能花多少生活费？你俩，一个北京，一个上海，全都是大都市，跟我可不一样。我呢，就先花着家里给的生活费，等哪天不够花了，我再去找份兼职做。你们也是啊，先别急着打工，当下应该好好享受自由的大学生活，也就那么西年光阴。等毕业以后步入社会，有三西十年的工作时间等着咱们呢。想想都可怕。”

小曼禁浑身不适地哆嗦了一下。

“依你花钱的习惯，我看撑不了多久就得去做兼职了。”

丽华对小曼说。

“那咱们的西藏之行就此搁置了？”

梓由问道。

“放心，大学期间咱们肯定有机会去的。”

小曼说道。

“明年就去。选一个五一或者十一长假去。”

丽华附议。

“去西藏玩儿，一个星期不太够，咱们明年暑假去吧。”

“我没问题。”

“好。”

小曼跟丽华回道。

高三最后一个假期，小曼妈履行了承诺，带着小曼去新韩国旅游去了。丽华爸爸也跟丽华妈商量。

“要不咱们把店关上两星期，也带孩子们出去转转？”

丽华妈不同意。

“外面有啥好转的？上次跟着他们去那个什么海滨城市，我就后悔了。在外面吃不惯，睡不好，还花了那么老多钱！哪有在家里舒服？再说，关店要少卖多少货呢？我不去！”

“上一次出去旅游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女儿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咱们也该奖励奖励孩子。”

“好大学，好大学那么多，哪儿的不能考，偏偏选北京的？！那物价多高呀，学费肯定也贵。等到秋天开学让你拿学费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有现在这样高兴？”

“我女儿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供她！”

“你给我小点声！谁说不供了，啊？显得就你是个好父亲，是不？！要供，现在不得攒学费吗？还出去旅游？说到奖励，你不是偷偷给了丽华500块钱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不是要回老家庆祝吗，她爷爷奶奶，那几个叔叔姑姑们，也要表示表示吧？”

“老人家能有几个钱？再说，老家那些亲戚过得咋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们过得也不差呀？你别以为你住在城里就比人家过得好！怎么，难道他们连几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吗？那以后也别想登我的门了！”

“哎呀，你别生气。我就是说说，等回去了，他们能不来上门道贺吗？可是，丽华爷爷奶奶就算是给，也给不了多少，他们就知道疼孙子。”

“哦，原来你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呀？你说咱家的条件能跟那两家比吗？人家就一个孩子，还都是女儿。咱家呢，生了儿子，不得考虑将来娶媳妇儿，买房子的事吗？”

这一下丽华爸没话说了。都说养儿是为了防老，但在那之前，还不得一首养儿子，首到自己变老那一天？这就是传统中国家庭根深蒂固的思想。

丽华爸说不动老婆出去旅游，便又悄悄地塞给丽华五百块钱。丽华不肯要。

“爸，我真的不需要。你是不是又拿了收银柜的钱，被我妈发现了要挨骂了。”

“不是。这是爸偷偷攒下的私房钱，你妈不会知道的。”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你还是自己留着花吧。”

“我花，我花啥呢？家里开着小卖铺，烟酒也不用出去买。我的这点儿钱东藏西藏的，哪天一个不小心就被你妈给发现了，还不是得上缴了？还是给你好。”说着，丽华爸把钱塞进了丽华的口袋里。丽华只好拿着。

“你妈不同意出去旅游，你别怪她啊。你妈也是爱你的，她想着给你存学费呢。咱家要养两个孩子，跟小由家和小曼家不一样。你妈也是愁，不舍得花钱。”

“我知道。暑假我也不想出去旅游。大夏天的，哪儿都热。再说，有几个邻居找我，想让我给他们的孩子补补课。我己经答应了。等从老家回来后就开始。”

“你别给爸累着了，这钱咱不赚也行。关于学费的事，你不用操心，家里给你拿。”

“这哪能累着？我就点拨他们几下，轻松着呢。我想妈肯定是担心北京的学校学费贵。我己经打听过了，学费跟在省城的大学读也差不多。北京就是物价高，但大学食堂便宜。你让妈别愁钱的事。我去了北京，也可以找兼职做，生活费我应该能自己解决了。情况好的话，学费也说不定能挣出来。”

“闺女呀，你可千万别为了这些钱辛苦打工呀，你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更要好好学习，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呀！你听爸的，爸这辈子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我何其有幸生了你这么聪明好学的孩子，真是给爸爸挣足了气！但读了好学校只是第一步，好好学习，将来能找个好工作才算是圆满呐。”

“这我都知道。爸，你放心，我能把学习和打工平衡好。你女儿能是那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傻子吗？”

“嗯，不愧是高材生的头脑。爸相信你！”

暑假不出去旅游的还有梓由，不过她要出远门。梓由妈是外省人，娘家挺远的。梓由听她妈不止一次地说过，当初她的家人是不同意她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可是她那会儿就是看上她爸了，死活要嫁给她。后来，她也曾后悔过，因为确实离家太远了。每当她妈生气时说：“当初就不该跟着你来这么远。” 梓由爸就会笑嘻嘻地说：“感谢老婆大人的不弃之恩。”然后，梓由妈也就气不起来了。而每每这时候，梓由就会将她爸妈的手拉到一处，然后声情并茂地朗诵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下，三人都笑了。

这个暑假，梓由妈说要去姥姥家，梓由非常兴奋。上小学的时候每年她都会跟着妈妈去姥姥家，有时候是暑假，有时候是过年期间。但自从上了初中之后，去姥姥家的机会就变少了。她妈总是一个人回去，不带她。现在梓由高中毕业了，梓由妈说今年一家子都回去，让姥姥姥爷好好看看外甥女。梓由爸虽然己经是老女婿了，岳父岳母也早己接受他了。但每次去丈母娘家他还是有些许愧疚和忐忑，毕竟自己当初“拐”走了人家的闺女。

小曼跟周文和平分手了。两人一个高中毕业，一个大学毕业，他们都即将奔赴一个新的城市，开启新的生活。尽管小曼很喜欢周文，但异地是两人无法改变的现实，只能选择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