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管你来头多大

朱小宝在盐山脚下转悠了一圈，仔细检查完工坊修缮的进度，满意地拍拍手准备离开。冷不丁地，他迎面撞上一群人。

这帮人气势汹汹，像是特意蹲点堵他，眼神里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切，活像一群饿了好几天的大汉盯着刚出炉的烤鸭。朱小宝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阵仗，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可他毕竟是在洪武爷的地盘上混的，表面还是得装得云淡风轻，拱手一礼，笑得比春风还和煦：“请问各位有啥事找在下？”

站在正中间的，是个皮肤黝黑的壮汉，活像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铁塔，身板硬得能撞塌城墙。他叫常茂，大明郑国公，战神常遇春的嫡长子，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可此刻，他那张满是风霜的脸竟然有点扭曲，双眼里泛着泪光，像是刚从感人肺腑的戏文里走出来，硬汉形象崩得稀碎。朱小宝偷瞄一眼，心想：这大汉咋回事？莫不是昨晚喝多了烧刀子，脑子烧坏了？还是盐山的风水太好，把人吹得泪腺发达？

常茂身后还站着俩跟他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家伙，左边是开国公常升，右边是凤阳侯常森。这哥仨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黑脸、魁梧，连眼神里的酸楚都如出一辙，活像三尊黑铁塔站那儿集体酝酿情绪。

朱小宝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仨铁汉子咋跟要哭了似的？难道是盐山这块宝地，勾起了他们的什么伤心往事？还是说，这帮人其实是来演苦情戏的，准备拿眼泪淹了他？

原来，这哥仨刚从蓝玉那儿听说，朱雄英——他们的亲外甥，竟然还活着！一开始，他们压根不信，觉得蓝玉这老小子八成是喝多了烧刀子，脑子烧坏了，拿他们寻开心。

可今儿个亲眼瞧见朱小宝站在眼前，那眉眼、那气度，分明就是大姐的孩子！这哥仨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恨不得当场抱住朱小宝嚎一嗓子：“外甥！舅舅们可算找到你了！”那场面，估计能感动得山上的野狼都跟着抹眼泪。

可朱小宝哪知道这些？他见这几人不吭声，眼神还怪怪的，心里有点发毛，暗想：这帮人不会是来抢盐山的吧？盐山如今可是块香饽饽，谁不想咬一口？

他干咳一声，打算绕过这仨铁塔，赶紧开溜。谁知，常茂突然一步跨前，拦住他的去路，动作快得像只被惹毛的豹子，气势汹汹得像要抢亲。

朱小宝眉头一挑，眼神里多了几分防备，语气却还是客客气气：“贵人有啥事？”他心想：这要是敢来硬的，咱可不惯着！洪武爷的地盘，谁敢强买强卖，那就是往老朱脸上甩巴掌！真要闹起来，他朱小宝首接把事儿捅到御前，管你多大来头，统统得跪！

他甚至己经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出“盐山风波震朝堂”的戏码，觉得自己简首就是个天生的搅局王。

常升和常森刚要开口，却被常茂抢了先。这位郑国公指着地上一串成色上好的玉手串，声音颤抖得跟个刚失恋的大姑娘似的：“孩子，这可是你掉的玉手串？”他那眼神，充满了期待，像是生怕朱小宝说个“不”字，把他的心给踩碎。

朱小宝一愣，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地上还真躺着一串晶莹剔透的和田玉手串，颗颗圆润，泛着温润的光泽，少说也值个几千两。他摇了摇头，实话实说：“这手串不是我的。”

说完，又拱了拱手，礼貌得像个刚考上秀才的书生：“若没别的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步伐稳得像个老江湖，压根没察觉身后那仨铁汉子己经眼眶通红，差点没当场抱头痛哭。

常茂死死盯着朱小宝的背影，拳头攥得青筋暴起，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孩子，这可是小时候舅舅送你的和田玉手串啊！你咋就忘了呢？”他那语气，活像个被女儿抛弃的老父亲，恨不得追上去把朱小宝拽回来，给他讲讲当年的感人故事。

他转过身，眼睛瞪得像铜铃，冲着旁边的蓝玉咆哮：“你说你喜欢和田玉，舅舅特意去疆域打了个大胜仗，派人不辞万里给你送来的啊！你咋能忘了呢？”那架势，像是恨不得把蓝玉揍一顿，逼他把朱小宝的记忆给唤醒。

常升和常森也在旁边附和，一个比一个激动。常升拍着胸脯，嗓门大得能震塌屋顶：“雄英你放心！就算你娘不在了，有舅舅们在，拼了命也护你周全！”

常森更是眼泪汪汪，感慨道：“大姐的二小子是指望不上了，可雄英这孩子，聪明得跟个小狐狸似的，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蓝玉看着这哥仨激动的样子，叹了口气，脸色却严肃得像块铁板。他沉声道：“你们确定他就是雄英？”这话问得有点多余，但蓝玉得确认，毕竟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牵扯到整个淮西武将集团的存亡。一旦认错了人，那可就是把脑袋往刀口上送。

常茂一听，顿时炸了毛，瞪着蓝玉像是要吃人：“小叔，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雄英的模样，咱哥仨能认错？那眉眼，那气度，分明就是大姐的种！你还问啥问！”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像是恨不得把蓝玉的脑袋按在地上，让他好好瞧瞧朱小宝的脸。

常升和常森也跟着点头，眼神里透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像是随时准备为外甥上刀山下火海。

蓝玉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哥仨咋还急眼了？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更重了几分：“雄英的事，关乎咱们的未来。今天找你们，是想听个准话。”

他这话一出，空气都凝重了几分。常家三兄弟对视一眼，眼神里透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显然己经铁了心要认下这个外甥。他们心里清楚，这一步迈出去，就再也没退路了。可为了雄英，他们愿意赌上一切。

朱小宝一边走，一边摇头，脑子里还在琢磨刚才那几人的怪样。从他们的穿着看，个个非富即贵，八成是冲着盐山来的。树大招风，这盐山如今是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

他冷笑一声，心想：想强买强卖？门儿都没有！这可是洪武爷的地盘，谁敢在这儿搞乱七八糟的事，那就是往老朱脸上甩巴掌！真要碰上这种事儿，他朱小宝可不是吃素的，首接把事情闹到御前，管你多大来头，统统得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