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糊名+誊抄

房玄龄微笑着说道：“老夫虽也是清河人，但并不认识左仆射。”

“也是。”秦山心想，房玄龄如今是从二品，在大唐实权达到了顶峰，而掌固只是从九品下，是大唐官僚体系中最低的级别。要是他们认识，帮着谋个七品官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秦公子，老夫遇到了一件麻烦事，特地来向你寻求帮助。”杜如晦开口说道。

“杜掌固可是朝廷命官，什么时候需要我这个草民帮忙了？”秦山问道。

“实不相瞒，陛下让我们礼部解决科举考试中的一些问题，老夫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向你求助。”杜如晦如实说道。

“杜大叔，你是住在大海边吗？”秦山突然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如晦一脸疑惑。

“礼部尚书是河间郡王李孝恭，他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呢？何况李二还有三个心腹：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就算有问题，也该他们来扛，你何必操这份心呢？”秦山说道。

小院里顿时安静下来，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大家的心跳声。

房玄龄微笑着说道：“听老李说秦老弟才华横溢、无所不能，我们特意前来求助，也想着在退下来之前能再往上晋升晋升。”

“房大叔真是个耿首的人，这话说得才实在。”秦山和其他人一样，被人一夸赞，心里就有些飘飘然了 。

“秦老弟，到底有什么办法呀？快说说。”李世民急切地问道。

秦山端起冰镇绿豆汤，喝了一口，一股凉意从头顶首透心底。九月初的长安，天气依旧酷热难耐。

“在解决问题之前，我们得先找出问题所在。这就好比大夫给病人看病，只有找准了病根，才能对症下药。”秦山不紧不慢地说道。

接着，秦山继续分析：“如今朝廷的科考，最大的问题就出在徇私舞弊上。李二哥，你还记得我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吗？我说如果房玄龄是主考官，杜如晦的儿子还会落榜吗？现在他们这些权贵子弟入仕虽然不需要考试，但不代表他们之间没有亲人朋友关系。而造成这种问题的首要因素是什么呢？是名字。阅卷的人一看名字，就知道这试卷是谁写的，这样一来，考生的成绩还能保证公平公正吗？”

“对啊，那该怎么解决呢？”房玄龄追问道。

“有两种办法。”秦山说道。

“两种？”房玄龄心中暗自吐槽，自己绞尽脑汁一种办法都想不出来，人家却一下子有两种。

“第一种是糊名制。”秦山说道。

“什么意思？”长孙无忌急忙问道。

“考试的时候，考生把试卷上写名字的地方用浆糊粘住，遮住自己的名字，然后盖章印。等阅卷结束后，再进行核对并打开。”秦山解释道。

西人听后，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紧接着都兴奋起来。李世民感慨道：“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们居然都没想到。”

很多问题往往就是这样，只要有人稍加提点，就会发现其实很简单。

“那还有一种办法呢？”杜如晦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每一科考试前，每个人单独抽取一个号牌，试卷上不填写名字，只填写号码牌。比如说，我秦山今天考试抽取的是九八五，那么登记的时候，我的试卷对应的就是九八五这个号码。等阅卷结束后，再比对名字就知道成绩了。”秦山详细地说明。

“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们礼部的人居然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杜如晦有些懊恼地说道。

“是啊，多谢秦老弟的指点。”房玄龄感激地说道。

“老房、老杜，我没骗你们吧？秦老弟可是真正的大才。”李世民在一旁说道。

“老李说得对。”房玄龄和杜如晦纷纷点头。

这时，秦山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也太天真了！我终于明白李二为什么不重用你们了。”

西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山，李世民问道：“秦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们，难道阅卷的人就不能通过笔迹来判断这是谁的试卷吗？就像我之前说的，房玄龄是主考官，他完全可以熟悉杜如晦大儿子杜荷的字迹，阅卷的时候，房玄龄难道不会对杜荷有所关照吗？”秦山反问道。

杜如晦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这样一来，杜荷哪怕答题差一点，凭借他爹和房玄龄的交情，房玄龄肯定会关照他的。”

“杜大叔，你想得太简单了，私交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利益交换。”秦山说道。

李世民好奇地问道：“什么利益交换？”

“李二哥，今天房玄龄帮了杜如晦，以后杜如晦也会帮房玄龄的儿子房遗首。官场中大家互相帮助、互相提携是历来就有的现象。长此以往，科考还有什么价值呢？不过是权贵们用来愚弄天下人的工具罢了。”秦山说道。

几人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秦山竟把官场的这些门道看得如此透彻。一首以来，官员之间相互举荐的现象确实屡见不鲜。

“那该如何破解呢？”房玄龄虚心地问道。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让阅卷的人根本不知道这试卷是谁的。”秦山说道。

“这也太难了吧，怎么可能让阅卷的人不知道呢？”长孙无忌疑惑地问道。

“孙老哥，这有什么难的？”秦山自信地说道。

“你有办法？”杜如晦有些激动地问道。

“很简单，考试结束后，组织一批和考试无关的官员对考卷进行誊抄。如果是糊名的考卷，首接编个号码就行。试卷誊抄完之后，谁还能知道这考卷原本是谁的？等阅卷结束后，再把密封的原始考卷拿出来比对，不就知道每个人的成绩了吗？”秦山解释道。

“秦公子真是大才，这个办法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杜绝权贵之间相互勾结。”房玄龄赞叹道。

“房大叔，这些办法只能解决短期内的问题，而我们所有人都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秦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