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长孙无忌教长孙娉婷

面对儿子关于陛下对秦山做法的问题，程咬金并没有发怒，而是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处默啊！你是程家嫡长子，将来是要承袭老夫国公爵位的，身上肩负着程家的兴衰荣辱。”

“阿耶，孩儿知道。”程处默连忙应道。

“你可以平庸一些，甚至可以像尉迟宝琳那样偶尔有些纨绔的做派，这都无妨。但是，你必须要懂得如何站队，还要学会装糊涂。这在官场和家族生存中，可是至关重要的。”程咬金继续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阿耶，孩儿不明白，这站队和装糊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程处默满脸疑惑地问道。

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长得颇为相似，却似乎不太开窍的儿子，程咬金心中暗叹，要不是这容貌相似，他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程咬金耐心地接着说道：“我们程家身为朝廷勋贵，在皇子们的争斗中，千万不要轻易站队任何一方，要永远坚定地和陛下站在一起。陛下才是这天下的主宰，只有紧跟陛下，程家才能长盛不衰。还有一点，在人前要显得笨一些，就算犯了错，也不会有人过于苛责你。因为在别人眼里，笨的人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这样你才能在这复杂的环境中安稳立足，你可明白？”

“阿耶，孩儿明白了！”程处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善道那孩子机灵，脑子转得快。以后遇到拿不准的事情，多和他商量商量，听听他的意见，别总是自己瞎折腾。”程咬金叮嘱道。

“喏！”程处默恭敬地应道。

另一边，长孙娉婷从程府出来后，并没有前往吴国公尉迟恭的府邸，而是首接回了家。

她气冲冲地走进书房，长孙无忌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己然猜到了几分，开口说道：“秦山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阿耶，为何要对付他？他不过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又没做错什么！”长孙娉婷质问道，眼中满是不满。

“娉婷，这是你长这么大，第一次对阿耶发脾气吧？”长孙无忌看着女儿，缓缓说道。

“阿耶，女儿不解的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们这样针对他？”长孙娉婷不依不饶地问道。

“娉婷，你很聪明，可你却不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的道理。秦山有才，而且是大才。像他这样的人，在这世上只有两种结局：要么为朝廷所用，成为陛下治理天下的得力助手；要么就会被朝廷视为威胁，最终被除掉。”长孙无忌耐心地解释道。

“阿耶，难道一个人有才能也是一种错吗？”长孙娉婷满脸疑惑，心中有些不服气。

“不是错，是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秦山从杀崔铭开始，他手中的所谓‘天罚’，以及后来的雪花盐和盐引制度，这些既是他向上攀爬的资本，同时也是他的催命符。陛下不可能容忍一个不受控制的人掌握如此大的才能。”长孙无忌进一步解释道。

长孙娉婷听了父亲的话，逐渐冷静了下来。这一刻，她才彻底明白了第一次见到秦山时，秦山对她说的那些话的深意。统治者是绝不会允许自己无法掌控的人存在的，尤其是像秦山这样有能力、有想法的人。

“阿耶，你们是想逼他进入朝堂，为陛下所用吗？”长孙娉婷问道。

“娉婷，你记住，长孙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因为陛下的信任和恩宠。长孙家只能忠于陛下，这是我们家族的立身之本。为父知道你和秦山有些交情，你去劝劝他，陛下雄才大略、心胸宽广，为陛下效力本就是天下臣民的本分。”长孙无忌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耶，你知道我去见秦山了？”长孙娉婷惊讶地问道。

“前几日不让你出府，就是为了让秦山体验一下，没有权力的支持，他什么都不是。这样才能逼他就范。你要答应阿耶一件事情，以后不要和秦山有过多的其他联系。”长孙无忌严肃地说道。

“这是为何？女儿不明白。”长孙娉婷疑惑地问道。

“朝中局势错综复杂，有世家门阀，有我们关陇集团，还有山东和江南士族。秦山出自庶民，没有背景，这样的人最终只能成为陛下手中的刀。

你与他走得太近，只会给你自己和长孙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可明白？”长孙无忌耐心地解释道 。

这一刻，长孙娉婷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现代大学生，在长孙无忌这些久经官场、深谙权谋的人面前，显得太过幼稚和天真了。

她恍然大悟，原来长孙无忌早就看透了李世民的心思。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李世民面前坚决要求长孙娉婷与秦山划清界限。长孙无忌心里清楚，像秦山这样有才能、有手段的人，一旦进入朝廷，就如同利刃，而这把刀的刀柄只能掌握在皇帝手中。皇帝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染指，更不会容忍有人试图操控这把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阿耶，女儿不懂事，错怪您了！”长孙娉婷满脸愧疚，对着长孙无忌恭敬地行礼道歉。

“咱们父女之间，就别整这些虚礼了。娉婷，如果秦山同意参加科举，就把这个令牌给他。有了这个令牌，那些世家门阀的人也不敢轻易对付他。”长孙无忌说着，掏出一个精致的令牌，递给长孙娉婷。

“阿耶，如果我没办法劝他参加科举，那该怎么办呢？”长孙娉婷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为父相信你能做到。更何况，你还救过秦山的命，他心里肯定对你心存感激。秦山也是个聪明人，现在他身边有了妹妹小花，为了小花，他也不会轻易选择死路。”长孙无忌自信满满地说道，仿佛对秦山和长孙娉婷的想法和行动了如指掌。

“女儿尽量一试，不辜负阿耶的期望。”长孙娉婷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