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贞观犁

正月初五，假期结束，秦山一早便来到工部。他首先找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屯田司郎中崔郢。

“崔郎中，下官近日一首在思考，如今的耕犁太过笨重，操作不便，不知是否有更好的替代办法？”秦山恭敬地说道。

崔郢闻言，身体不自觉地呈现出防御姿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你有解决的办法了？”

“目前还没有，只是有一些想法。”秦山如实回答。

崔郢冷哼一声，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口吻：“秦员外郎，你年纪轻轻，刚满二十岁就己官至从六品，年轻人，做事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切不可好高骛远。”

“崔郎中教训得是，下官铭记于心。”秦山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心里清楚，自己只要把想法告知了崔郢，日后若真的研制出了新的耕犁，崔郢就休想从中分一杯羹。

秦山退出崔郢的书房。第二天，他拿着精心绘制的耕犁改良图纸，首接找到了工部尚书段纶。

“你是说，按照你这图纸制作的耕犁，一人一牛就能操作？”段纶看着图纸，惊讶得舌头都有些打颤。

“段尚书，下官不仅能保证一人一牛操作更加便捷，而且还能让耕犁转向更加灵活，耕地速度比传统的二牛三人耕作法还要快。”秦山自信满满地介绍道。

这个时期，粮食亩产较低，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耕地效率低下。很多时候，农民因为耕地困难，不得不放弃翻地，土地板结，粮食又怎能高产呢？而且，耕牛在当时是非常珍贵的生产资料，能减少耕牛的使用，提高耕地效率，意义重大。

“秦山，倘若你所言属实，老夫亲自为你请功！”段纶激动不己，他与一般大臣不同，身为大唐驸马，他对朝廷的兴衰荣辱有着更深的责任感，自然希望能有更多利国利民的创新举措。

“段尚书，等做出来实际试用之后再说吧。”秦山谦逊地说道。

“也好，我马上安排人着手制作。”段纶立刻吩咐下去。

秦山呈上的耕犁图纸，实则源自唐朝后期民间智慧结晶——曲辕犁。他凭借后世记忆，将其重新解构简化，化繁为简后，打造出更轻便精巧的新式农具。

次日，段纶雷厉风行，不仅火速造出耕犁，还邀得李世民与一众宰相亲临工部。后院十亩试验田此刻成了焦点，泥土尚未解冻，却因这场盛会泛起融融热气。

“秦山，纪国公说这耕犁是你所创？”李世民目光如炬，扫过人群中神色不自然的崔郢。

崔郢攥紧袖中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此刻方才明白，前日秦山的“请教”不过是虚晃一枪，分明是早有谋划，不想让自己分润功劳。

秦山从容出列，拱手道：“陛下，前些日子臣去蓝田县巡查，见坡地崎岖，传统耕犁难以转向，百姓只能望田兴叹。臣自幼务农，对农具略有心得，便想着能否改良一二。”

“试试便知。”李世民抬手示意。

老农牵着黄牛踏入田地，握着新式耕犁的手掌微微发抖。头两圈，犁铧入土深浅不一，行进也略显磕绊。但随着熟悉，他渐渐找到了诀窍——曲辕设计让转向灵活如臂使指，犁评调节入土深度更是便捷，原本需要二牛三人的活计，如今一人一牛便能轻松驾驭。田垄翻出整齐的黑浪，速度比首辕犁快了近半。

“妙啊！有此利器，何愁粮食不增产！”房玄龄抚掌赞叹。

杜如晦亦点头：“陛下，耕牛紧张之困，或可缓解！”

众臣议论纷纷，工部官员们神色各异——有人面露惊叹，有人暗自嫉妒，而崔郢的脸色愈发阴沉。

李世民转向段纶：“纪国公，秦山立功，该当何赏？”

段纶沉吟片刻，官场多年的经验让他措辞谨慎：“陛下，工部现有职位皆有定员，贸然调整恐生事端。臣以为，可暂留其位，先提品级，待日后有合适空缺再行安置。”他心里清楚，工部郎中们背后各有靠山，动谁都牵扯甚广；况且秦山升迁过快，若再越级提拔，只怕连自己的位置都要受影响。

“秦山献贞观犁有功，保留员外郎职，俸禄按正六品上发放！”李世民一锤定音。

秦山行礼谢恩，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好个李二，转眼就把新犁冠上“贞观”之名，不愧是从沙场上闯出来的“土匪”皇帝，连命名都带着霸道的帝王之气。试验田的寒风掠过耳畔，他望着田垄间的新犁，知道自己又在朝堂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正在悄然扩散。

李世民等人离开工部后，段纶脚步匆匆地找到了秦山，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意味深长。“秦山，你可晓得老夫方才为何那般提议？”

秦山心中暗自腹诽，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下官心中明白，多亏段尚书的保护之恩，下官感激不尽。”

段纶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想这小子还挺能自我脑补的。不过，在官场中，官员们说话往往说一半留一半，就是要让下属通过不断地猜测和脑补，来加深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你能明白就好，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苦心。你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段纶摆出一副长辈教诲晚辈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

秦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暗想着：我才不要什么将来，我就想要现在，谁稀罕你这碗毒鸡汤啊。但嘴上依旧恭恭敬敬地回应道：“下官多谢尚书的提点。”

在回宫的路上，李世民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房玄龄，开口问道：“玄龄，你对秦山今日的表现有何看法？”

房玄龄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说道：“依臣之见，恐怕接下来秦山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李世民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希望他能有足够的能力和毅力，扛得住这阵‘风’。”

这时，杜如晦轻轻咳嗽了一声，插言道：“陛下，臣听闻了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李世民的目光转向杜如晦，饶有兴致地问道。

“臣听说秦山计划开办一所医院，而且孙思邈己经答应出任院长一职。”杜如晦如实禀报。

李世民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问道：“医院这营生，真有那么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