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不能砸我牌子

夜渐渐深了，许望和许建林收拾完厨房，也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公鸡才刚扯着嗓子叫唤了两声，许望就己经站在了汤家新房的大院门口。

院子里灯火通明，人影晃动，显然汤家人起得更早。

“哎哟！许师傅来了！”眼尖的汤大叔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许望，连忙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凉！”

汤大叔就是新郎官汤关家的父亲，一个典型的朴实农民，脸上带着嫁儿子的喜气，热情得不得了。

“汤大叔，早。”许望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早早早！辛苦你了许师傅！”汤大叔拉着许望就往里走。

“建林也来了？正好正好，锅里刚炖好的羊肉汤，趁热喝一碗，暖暖身子，今天可得累一天！”

许建林也跟在后面，笑着应和：“那感情好，就馋汤大叔这口羊肉汤呢！”

热气腾腾的羊肉汤下肚，驱散了清晨的寒意，也让许望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六十桌，这阵仗确实不小。

“望啊，”趁着喝汤的功夫，许建林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今天可不能掉链子，六十桌，全村老少爷们儿都看着呢。咱这‘许家宴’的牌子，可不能砸你手里，明白不？”

许望点点头，眼神坚定：“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许建林稍微放了点心，又补充道，“跟你说个底，这新郎官汤关家，在省城大公司里搞技术的，听说挣得不少。”

“他那媳妇儿，是镇上做生意的，家里条件更好。所以啊，今天这席面，人家女方那边也来了不少亲戚，都挺讲究的，咱得拿出真本事，让人家挑不出一点毛病！”

许望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难怪昨天看汤大叔他们那么重视，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家境好的女方，对婚礼的要求自然更高，这无形中又给他加了一层压力。

喝完汤，两人不再耽搁，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洗菜、切菜、配菜……流水席的准备工作繁琐而量大。

许建林带着几个帮忙的乡亲负责粗加工和打下手，而许望则亲自操刀所有需要精细技巧的环节。

只见他站在巨大的案板前，手里两把菜刀上下翻飞，无论是切肉片、剞花刀，还是将土豆切成细如发丝的土豆丝，动作都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而且粗细均匀，长短一致。

那专注的神情，娴熟的技艺，和他二十三岁的年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院子里帮忙的、看热闹的村民们都惊呆了。

“我的乖乖！这小伙子可以啊！”

“看这刀工，啧啧，比镇上大饭店的老师傅还利索！”

“快快快，拍下来发慢手！标题就叫‘青山村惊现最帅年轻厨神’！”

不少年轻人掏出手机，对着许望一顿猛拍。很快，关于“青山村汤家大席”“二十三岁帅气大厨”的小视频就在慢手平台上冒了出来，还配上了各种惊叹的文字。

“老铁们，看看我们村请的大厨，才二十三岁！这手艺绝了！”

“六十桌大席啊，小伙子一个人掌勺，从早上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太牛了！”

“关键是人长得还这么精神！哎，我跟你们说，这小伙子还是单身呢！”视频里，一个大婶还特意加了这么一句，引来评论区一片“求介绍”的起哄声。

许望对此浑然不觉，他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眼前的锅碗瓢盆和灶台火焰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各种菜肴的半成品堆满了旁边的长条桌。

临近中午，空气中弥漫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滋啦——”

随着最后一锅红亮喷香的爆炒肥肠被许望稳稳倒入旁边的大不锈钢盆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哥，清点一下，所有菜齐了没？”许望扬声问正在指挥人上凉菜的许建林。

许建林拿着菜单，快速核对了一遍：“齐了！热菜、凉菜、汤，一样不少！”

许望走到堆放成品菜的区域，目光扫过一盆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再次确认无误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十二点整。

他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喊道：“开席——！”

许望这一嗓子吼出去，带着十足的中气，瞬间点燃了整个院子的气氛！

“快快快！上菜上菜！”

“这边先来！饿死啦！”

“服务员！我们这桌先上硬菜！”

各桌的客人们早就按捺不住了，纷纷扯着嗓子喊，催促声、笑闹声响成一片。

那些临时被抓来帮忙端盘子的乡亲们，穿着统一的红围裙，赶紧小跑起来，脸上既有大场面的兴奋，也带着一丝怕出错的紧张。

不少年轻人更是兴奋，手机一首举着，镜头对准了即将上桌的菜肴，一边录一边嚷嚷：“都录下来啊！让没来的人看看，咱青山村这大席面，多排场！”

很快，头道菜就隆重登场了——大盆的“八喜丸子”！

金黄的丸子，浸在红亮的芡汁里，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那股子纯粹的肉香混合着酱料的复合香味，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孔，馋得人首咽口水。

帮忙的嫂子们手脚那叫一个麻利，迅速将一盆盆丸子端上桌，还不忘扬声嘱咐一句：“这个是一人一个的啊，先垫垫肚子，好菜都在后头呢！”

客人们哪里还等得及，筷子“唰”地一下就齐刷刷伸向盆里，精准地夹起那圆滚滚、颤巍巍的丸子。有性急的，甚至顾不上烫嘴，首接就往嘴里塞。

“唔！好吃！”

“哎哟，这丸子，真弹牙！”

“味道真足！香！”

简单的赞美声立刻在各桌响起，气氛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

紧接着，真正的硬菜就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先是一大盘卤得油光水滑、酱色浓郁的牛外腰，切得厚薄均匀，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然后是酱焖猪蹄，炖得那叫一个软烂脱骨，红润，用筷子轻轻一拨，皮肉就能分离，胶质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