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操控术：让小人成为你的信息探测器

反向操控术：让小人成为你的信息探测器

入秋的长安城，蝉鸣依旧聒噪，热浪裹挟着市井烟火气，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蒸腾。书源倚在“墨香阁”书斋的柜台后，指尖无意识着账本上那个突兀的“三百贯”。这是三天前，账房先生王三呈报的“意外损耗”——说是新进的宣纸被雨水泡烂，可分明这几日晴空万里，连半滴雨星子都没见着。

“东家，城西悦来客栈的李掌柜来取预订的文房西宝。”伙计阿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书源抬眼望去，瞥见阿宁身后跟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王三，他正缩在街角，贼眉鼠眼地往店里张望。

“阿宁，你去库房取货。”书源将账本合上，起身时故意将一方刻着“墨香阁”徽记的铜镇纸碰落在地。哐当一声，王三如惊弓之鸟般缩了缩脖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待阿宁取货归来，书源却发现他怀中的宣纸包装明显被动过。“阿宁，这捆宣纸......”话未说完，阿宁己急得眼眶发红：“东家，小人发誓，从库房到这儿绝没打开过！”

书源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去把老周和阿青叫来，咱们夜里聚一聚。”老周是长安城有名的老捕快，虽己告老还乡，但眼线遍布全城；阿青则是街头长大的机灵鬼，三教九流的门道摸得一清二楚。

夜幕降临，墨香阁后院的柴房里，油灯昏黄。老周着胡子，看着书源递来的账本：“这王三，上个月突然在城西买了间宅子，还纳了个小妾。”

“我今儿在街上瞧见他和醉仙居的账房喝酒！”阿青兴奋地插话，“俩人嘀嘀咕咕的，临走时醉仙居那厮还塞给王三一个沉甸甸的布包！”

书源眉头紧皱，醉仙居是长安城有名的销金窟，背后老板据说和黑市买卖有关。他突然想起半月前，有批滞销的劣质毛笔被王三“低价处理”，当时只当是寻常生意，如今想来......

“老周叔，您能查到醉仙居的底细吗？”书源目光灼灼。老周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张烧焦的契约残片：“这是今早城门守卫在灰烬里捡的，上面隐约有醉仙居的印戳。”

正当众人商议对策时，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书源吹灭油灯，透过门缝看见王三提着灯笼，正蹑手蹑脚地往库房方向摸去。“他这是要销毁证据！”阿青低声惊呼。

书源抬手示意安静，待王三进了库房，他带着众人悄悄绕到后窗。月光下，王三正慌慌张张地翻找账本，嘴里还嘟囔着：“只要把这批宣纸的账改了，再把毛笔的事儿......”

“动手！”书源一脚踹开库房大门。王三吓得瘫坐在地，手中账本散落，露出夹在其中的几张当票——竟是用墨香阁的宣纸典当的！

“王三，你还有什么可说？”书源捡起当票，目光如炬。王三脸色煞白，突然猛地扑向窗户，却被老周一把揪住后领：“跑？你以为长安城的捕快是吃素的？”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书源却摆了摆手：“放了他。”老周和阿青皆是一愣。书源蹲下身子，盯着王三惊恐的眼睛：“我知道你背后有人，只要你把听到的消息如实告诉我，我保你平安。”

王三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东......东家，您不把我送官？”

“送官不过解一时之气。”书源将当票塞回王三手中，“但我要知道，是谁在打墨香阁的主意。”

此后的日子，王三成了墨香阁里最“勤快”的人。他每日早出晚归，回来时总能带回些稀奇古怪的消息：醉仙居在走私西域香料，黑市上突然出现大批低价宣纸，城南米铺的老板和醉仙居来往密切......

书源将这些消息仔细整理，在书房墙上挂起一幅长安城的地图，用红绳将各个地点串联起来。渐渐地，一个巨大的阴谋轮廓浮现——有人想垄断长安城的文房生意，而墨香阁，正是他们最大的绊脚石。

一日深夜，王三慌慌张张地冲进墨香阁：“东家！醉仙居的老板明日要在城西破庙交易，听说有批价值连城的......”话未说完，窗外突然飞来一支弩箭，正中王三肩头。

“快救人！”书源抱起王三冲进内室。老周带人追出去时，只看到巷子里凌乱的脚印。王三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东......东家，他们发现我了......”

书源按住他的伤口，沉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伤。阿青，去把这个消息传给你那些丐帮的朋友，就说城西破庙有笔大买卖。”

第二日，城西破庙。醉仙居老板带着十几个打手，正得意地打开木箱——里面哪是什么香料，全是石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西周突然响起锣声，老周带着捕快们将破庙团团围住。

“张老板，私运禁物，该当何罪？”老周亮出铁链。张老板脸色大变，转头想逃，却发现退路早己被丐帮弟子堵住。

而此时的墨香阁，书源正在给王三换药。“东家，您为什么救我？”王三眼眶泛红。书源笑了笑：“因为你比那些账本更有用。记住，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会用小人的人。”

经此一役，墨香阁名声大噪。而王三，彻底成了书源安插在暗处的“眼睛”。长安城的黑市依旧暗流涌动，但每当有不利于墨香阁的风吹草动，消息总会提前传到书源耳中。

某个雪夜，阿青好奇地问：“东家，您就不怕王三再背叛？”书源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举起一杯热茶：“你看这茶，滚烫时伤人，温凉时解渴。小人亦如此，关键在于如何拿捏分寸。”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长安城渐渐沉入梦乡。墨香阁的灯火下，书源铺开宣纸，提笔写下：“驭人之道，在于顺势而为。小人如刀，用之得当，亦可斩破迷雾。”而此时的王三，正缩在街角，将听到的最新消息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他知道，这不仅是保命符，更是他在这长安城立足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