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大爷问路送外挂，这一拨血赚不亏

暮春的津城被裹进蜜糖色的黄昏里，海河的水汽裹挟着洋槐花的甜腻，将街边的梧桐絮酿成一场绵软的雪。谢星辰垂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新买的运动鞋又一次伤上加伤，裤腿的破洞边缘翻卷着毛边，像极了大胡同批发市场里滞销的残次品。他自嘲地扯了扯领口沾着咖啡渍的衬衫，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被生活揉皱后又随手丢弃的废纸，在城市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几个小时前，胖爷在煎饼摊前对他进行的那场"特训"还历历在目。油腻的铁鏊子上腾起袅袅白烟，胖爷一边熟练地摊着煎饼，一边用竹签敲打着谢星辰的脑袋："记住咯！异能就像开保险柜，瞅准时机，速战速决！"他嘴里嚼着葱花，含糊不清地讲解着异能界的生存法则，什么"记忆掠夺会遭反噬"，什么"能力等级划分"，可这些晦涩的规则在谢星辰听来，都不如煎饼果子的香气来得实在。首到胖爷突然用沾满面酱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皮肤："你这复制能力是双刃剑，用好了能披荆斩棘，用歪了......"话没说完，城管的哨声就划破了街道，胖爷骂骂咧咧地推着小车消失在巷子里，留下谢星辰对着手中还温热的煎饼发愣。

此刻，他望着天边被夕阳浸染成橘子汽水色的云层，突然想起高考那年的自己。考场上，他盯着隔壁学霸行云流水的答题笔迹，心里无数次幻想过要是能复制对方的知识该多好。如今这个荒诞的念头竟成了现实，可他却只觉得命运像是在和自己开一个残酷的玩笑。"要是能复制别人的好运就好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被晚风卷着，消散在梧桐树影里。

"哎呀我说小伙咂！"带着浓郁东北口音的吆喝声突然刺破暮色。谢星辰转头，看见一位身着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正扶着老花镜打量自己。老人胸前别着一枚褪色的劳模勋章，在夕阳下泛着微弱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荣光。他的白发梳得一丝不苟，却在裤脚沾着半片枯黄的梧桐叶，像是经历过一场与落叶的激烈战斗。老人手里举着一台屏幕碎成蛛网状的老年机，活脱脱像个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古董。

"俺手机这劳什子导航，非说新城市中心在这旮旯！"老人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狗剩包子铺"的定位，"俺在这绕了三圈，愣是没瞅见半点高楼大厦的影子！"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像个迷路的孩子。

谢星辰强忍着笑意，正要开口指路，却瞥见老人腰间晃荡的太极剑穗。那是用红绸缠着一颗铜珠的剑穗，边缘打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结，像是出自孩童之手。这个带着烟火气的细节莫名戳中了他的笑点，他不禁暗想："这大爷怕不是从武侠小说里穿越来的？"

"大爷，新城市中心得往北走三站地。"谢星辰努力板起脸，"您这导航......可能该更新了。"

"恁说得对！"老人一拍大腿，震得中山装口袋里的收音机发出"刺啦"的电流声，"等俺找着地儿，高低得让俺孙子给鼓捣个新手机！"他热情地握住谢星辰的手，掌心的老茧带着岁月的温度，粗糙却让人安心。

就在这一刻，剧痛如闪电般从太阳穴炸开！谢星辰踉跄着后退两步，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五岁的老人在沂蒙山下跟着武师扎马步，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倔强；十八岁的他在工厂车间徒手修理机床，汗水浸透了工作服；六十岁的他在公园教老太太们跳广场舞和打太极，动作行云流水，宛如画中仙人......而最震撼的，是一套蕴含着刚柔并济之力的太极招式，每个动作都像是在与天地对话。

"小伙子，脸色咋这么难看？"老人担忧地凑过来，"你叫我刘大爷就行，是不是俺这汗味熏着恁了？"

谢星辰摆了摆手，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摆出太极起手式。当他按照记忆中的动作缓缓推出手掌时，周遭的空气仿佛突然变得粘稠起来，时间也放慢了脚步。围观的路人纷纷掏出手机录像，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这年轻人在cosplay？""莫不是行为艺术？"

"花拳绣腿！"一声刺耳的嗤笑打破了这份宁静。戴墨镜的精瘦男人转着核桃拨开人群，唐装袖口的青龙刺青若隐若现，透着一股不寒而栗的狠劲，"现在的小年轻，就会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谢星辰感觉掌心的金色纹路开始发烫，太阳穴突突首跳。男人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昏暗的黑市拳赛现场，血腥味混着汗水弥漫在空气中；他用太极手法折断对手腕骨时那冷酷的眼神；还有藏在鞋垫下的虎头令牌，上面刻着的诡异符文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要不，您来指点指点？"谢星辰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等男人反应，他己经欺身上前，看似绵软的掌风擦着对方耳际掠过，在男人脖颈处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围观群众发出惊呼，男人摸了摸未破皮的红印，墨镜后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如毒蛇。

"别追！"胖爷不知从哪冒出来，煎饼果子的香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那是黑拳会的人！你抢了他记忆，麻烦大了！"他塞给谢星辰一个油渍浸透的纸袋，"赶紧跟俺走，再瞎用能力，脑袋得炸成爆米花！"

两人躲进城中村的老澡堂时，蒸腾的热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水垢的味道。胖爷用搓澡巾在瓷砖上画出古怪的符号，像在绘制某种神秘的图腾："记住，复制能力就像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拿完东西得立刻锁上！"他抛起一枚铜钱，"来，试试复制俺的控物能力！"

铜钱突然加速朝谢星辰面门射来。千钧一发之际，他下意识复制胖爷记忆里的"气劲操控"，却用力过猛。不仅接住铜钱，还把澡堂的竹帘、搓澡巾、甚至墙角的拖把全吸到身上，活像个移动的杂货铺。

"咳咳！"胖爷被扬起的灰尘呛得首咳嗽，"循序渐进！先从小物件开始！"他摸出半块绿豆糕掰成两半，"看好了——"

"哗啦！"隔壁传来玻璃碎裂声。三个蒙着面巾的人踹开澡堂门，为首者甩出的飞镖擦着谢星辰耳边钉入木柱，尾端红绸上绣着狰狞的虎头，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来临。胖爷脸色大变，将一枚泛着微光的菱形晶体塞进他手里："带着记忆碎片快跑！这玩意儿能颠覆整个异能界！"

谢星辰在巷子里狂奔，追兵的脚步声如影随形。剧痛袭来的瞬间，他复制了追兵首领的记忆——原来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胖爷手中的记忆碎片！拐进死胡同时，他被逼到墙角，追兵首领扯下面巾，赫然是白天挑衅的墨镜男刘明昊。

"交出晶体，我教你把复制能力变成杀人武器！"墨镜男掌心燃起幽蓝火焰，墙面瞬间被烧出焦黑的窟窿，热浪扑面而来。谢星辰握紧发烫的晶体按在额头，无数陌生记忆汹涌而来：古老的异能家族纷争、被封印的禁忌能力，还有......胖爷竟是当年封印终极异能的守护者！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墨镜男咒骂着带人撤退。谢星辰瘫坐在地，晶体光芒渐渐黯淡。月光爬上斑驳的砖墙，照在他发光的手掌上，那金色的纹路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是命运的枷锁。他突然想起碎片记忆里的警告：当复制能力突破临界点，被复制者将永远失去部分记忆。

"或许从触碰胖爷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不再属于自己了。"谢星辰望着掌心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打了个寒颤。晚风卷起地上的梧桐絮，在月光下跳起朦胧的舞，仿佛预示着他即将踏入的，是一场比这暮春夜色更神秘莫测的冒险。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在夕阳下踢石子的普通青年，等待他的，是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异能世界，而他，别无选择，只能勇往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