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布局未发之时

林婉儿再度睁眼时，天己破晓。

昨夜梦回重生前的种种仍历历在目，那一桩桩、一件件，如毒蛇噬骨，让她即使逃过了死局，也难以安眠。

青杏端了洗漱水进来，看她怔怔坐在窗边，柔声劝道：“小姐莫思多，今日夫人要去宗庙请香，您得随行。”

“宗庙？”

林婉儿眼神一闪，脑中浮现前世片段。

那一日母亲请香途中，被一名宫中侍女绊倒于阶下，虽事小，但从此引来种种议论——“沈氏礼仪不谨”“贵妃失仪不配母仪”之说传得满京城皆知，为后续弹劾埋下了伏笔。

她低声吩咐：“青杏，去库房取一对软底鹿皮靴，再备香囊与绣囊。”

“鹿皮靴？小姐今日穿宫裙，怎配那等朴素之物？”

“只照我的话去做。”

青杏虽不解，但不敢多问，只得应声而去。

林婉儿收起那份柔弱乖顺的笑，目光沉如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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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庙祭典庄重肃穆，沈贵妃一袭红金霞罗凤衣，雍容端雅，一举一动皆是教科书般的典范。

林婉儿随侍在侧，目光却紧紧盯着角落那个低头行走的小宫女。

那是前世“绊倒”母亲的人。

她记得清楚，这宫女名唤“如琼”，实则早被内务府掌事林策收买，故意装作脚滑之姿，演了一出“跌倒毁仪”的好戏。

如今再见，林婉儿步步趋近，手指轻动，在袖中悄然捏碎一枚七叶毒籽，撒落在如琼所经之路。

须臾之间，如琼面色骤变，口吐白沫，惊叫着倒地抽搐。

众人惊慌之际，林婉儿快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支银针，熟练地点穴逼毒，唤来医官。

“她中的是‘凤凰散’毒，此毒罕见，极少流于市中。速查内务府药库！”

沈姝亦步上前，看女儿娴熟医术与冷静反应，眼中浮现惊异之色。

这一日之后，“如琼毒发失控”的消息传遍宫廷，反而让沈贵妃一派收获“仁善有方，女教极严”的声誉。

林婉儿在局外，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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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沈府后，她趁夜潜入沈姝书阁，将父亲留下的旧卷细细翻查，终于找到了她前世未曾察觉的关键人物——

柳衡之，礼部左侍郎，素与冷雨凝交好，实则为太后安插之眼。

前世，他曾借手书中“沈氏礼薄”之语，引起朝堂非议，而今，林婉儿决心从此人身上布第一步局。

她写下三封信，分别寄往：

1.北城药铺——借旧识引诱柳衡之之子染疾。

2.西苑掌书官——泄露柳氏曾改宗祀文案，触犯祖制。

3.三皇子昭景处——故意递上柳氏受太后密令之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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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暴，悄然自礼部掀起。

而那高墙之中，冷雨凝尚不知，林婉儿己不是那个任她揉捏的小庶女，而是带着两世记忆与仇恨归来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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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昭子陵手持月下竹灯，在府外徘徊。

他收到一封无名信件，只一句话：

“东宫若欲复起，今冬是机。”

他抬头望天，望见远处宫墙隐现，低声呢喃：

“婉儿，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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