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凤仪归宫

红墙之内，雪落无声。

林婉儿肩头染血，自太庙归宫。那柄太后的袖剑虽未取性命，却刺穿肩骨，深达三寸，血流不止。

玄甲军簇拥着她缓缓踏入凤仪宫，宫人们无不跪倒迎接，沈兰音眼圈泛红，连忙扶她入榻。

延祺一身玄甲，神色冷峻地随行而入，一言不发。

婉儿靠坐在榻上，脸色苍白，却仍执意未卸妆发。她望着窗外飘雪，低声开口：

“这伤，不致命，不必惊慌。”

延祺却忽地沉声道：“我曾发誓，谁敢伤你，必血债血偿。”

婉儿转头望他，目光平静，却含着某种微微的感动：“我只是伤了皮肉，你……却护我至命？”

他答得干脆：“若你倒下，谁还能撑得起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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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子陵也随军护送而来，立于凤仪宫外，听着内殿传来的药香与沉默，久久未动。

沈兰音走出来，见他仍立于风雪中，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不进去？她有伤。”

昭子陵却轻声答道：

“她曾说，我若为真，她便不畏前路。”

“我既是她手中之棋，便不可动心，更不可乱了她的局。”

沈兰音眼眶发涩：“你明知她也在乎你，为何还这样忍？”

他闭了闭眼，雪落在睫毛上，融成一滴水。

“因为她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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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己传诏，册封昭子陵为昭王，立于宗室之列，封居东苑，但不许入主朝政。

太后被废为“寿安君”，幽禁终生。

一切似己定局，可婉儿却知，这不过是——

权力的一次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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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婉儿伤势渐愈，延祺送来一道密折：

“西南叛军起势，朝中尚无调令。”

婉儿翻看密折，沉吟道：“太后虽败，但她留下的余党仍在兵部与户部之间蠢蠢欲动。”

她合上折子：“兵符仍在，我便调军，以清尾患。”

“但我需昭子陵随我同行。”

延祺神色一变：“你明知，他若一出朝，便会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目标。”

婉儿轻声一笑：“那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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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婉儿遣人送信予昭子陵。

昭子陵接信后沉默良久，沈兰音劝他拒绝：“你才刚归宗，若今出京再遭暗算，林婉儿岂不是将你弃作诱饵？”

昭子陵只是将信纸轻轻折起，收入怀中：

“她不弃我，她是在把我，推上她愿意守护的未来。”

“哪怕那未来里……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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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林婉儿率兵西出，昭王昭子陵为监军，随行。

延祺未随，但在宫门口送别，许久未语。

婉儿登马前看他一眼：“若我回不来，你可替我守住凤仪宫。”

延祺嘴角苦涩，却依旧抱拳：“你必归来，宫门为你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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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皇宫之内，沈兰音收到一封无人署名的密信：

“当年红墙之火，并非起于太后之令，而是因一纸密令，传自冷宫北井。”

“若想为婉姝复仇，必寻此井。”

她收起信纸，身形悄然遁入夜色。

一场新的风暴，在静寂中再次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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