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凤血寒宸

景仁宫寒气逼人，月光如水照在石阶上，延祺独自坐于案前，面前是太后送来的《帝王训》。

他却未翻一页，只盯着案上一杯冷茶，指尖微颤。

门外有动静，他未抬头，却冷声道：

“本王被囚，不接诏命，不见宫人。”

门轻响，一名老内侍缓步而入，正是太后的心腹——柳福安。

他将一封密函放于案上，低声道：“太后令奴婢传话——‘若王爷愿退守封地，自废王籍，今夜便可离宫自由。若执意不从，司命阁不日再动。’”

延祺不动声色，只将那密函点燃，火光在他眸中燃成烈焰。

“你告诉她，司命阁若真敢再动一次，我延祺——便不惜引兵入宫。”

柳福安脸色骤变，却终究不敢反驳，只悄然退下。

**

同一时刻，御史台密库中，林婉儿手执宫令，与御史台主事对峙。

“此案需皇帝亲阅，非我不取。”她声音冷冽，目光如刃。

御史主事犹豫良久，终于打开库门。

一卷尘封旧账于众文卷之下被翻出——封皮为“太初三十五年内廷事略”，署名处却赫然有三字——

“司命主。”

林婉儿展开文卷，神色愈发凝重。

内中记载着密使调令、玄影进退之令、昭华宫婉姝之废……竟全由“司命主”一人决断。而此人，并非先帝，而是——

“太后萧昭仪。”

婉儿指尖一抖，声音微哑：“原来，一切，竟都源自她。”

她将此卷密藏袖中，悄然离开。

**

宫外，沈兰音被护送至皇庄静养。谁知途中突遇伏杀。

马车被撞翻，护卫尽数被歼，沈兰音被一黑衣人擒至林中，肩伤未愈，步履艰难。

黑衣人将她摁入泥水中，冷笑：“沈兰音，谁让你查得太深。”

她咬牙挣扎：“是谁指使你？太后？司命阁？”

对方冷笑未语，正欲下杀手，忽听“咻”一声，一柄玉钗飞出，穿颅而过！

那黑衣人倒地毙命。

沈兰音瘫坐在地，回眸一看，只见一女子披蓑斗笠，立于林风之间。

女子缓缓走近，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极为熟悉的容颜——赫然是赵贵妃旧婢，流霜。

“流霜？”沈兰音惊讶出声。

流霜点头：“你若死，婉姝娘娘就永无昭雪之日。”

她扶起沈兰音，递上一封信：“这是婉姝娘娘生前所留，托我转交于你。”

沈兰音手颤着打开，只见信上几行娟秀小字：

“若有一能知我冤，便也能知自己是谁——兰音，我的女儿。”

那一刻，沈兰音心神尽碎，泪流满面。

**

宫中，林婉儿将“司命主”卷宗呈给皇帝。

皇帝阅毕，神情复杂：“你确定此卷真实？”

婉儿坚定点头：“此物由先帝亲设印记，封于御史密库，除非太后亲手伪造，否则无人能改。”

皇帝低声：“若太后真为司命主……”

他没有说完，但众人皆知，那意味着先帝之后，实际统治大权，己在太后手中十余年。

“父皇竟信她如此。”他闭目一瞬，低语：“太后之罪，不能轻议。”

林婉儿上前一步，郑重道：

“陛下，若今日不揭此局，凤仪之殇，必再起于后世。”

皇帝目光如电，终于下令：

“凤宸宫彻查，禁太后出宫三月，司命阁彻底解散！”

朝野震动。

**

太后得旨，怒不可遏，冷笑道：

“他终究信了林婉儿那狐媚子。”

她召柳福安密令：“去，叫‘玉衡’动手——不惜一切，除掉林婉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