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密夜风刀

夜沉如墨，风如刀割。

宫中静得出奇，一如暴风雨前的死寂。唯有钟楼之巅，那口百年铜钟，在夜风中微微摇晃，仿佛知晓今夜即将沾染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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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斋，林婉儿居所。

一只猫悄无声息地踏入窗前，卧于榻下。她从帘后缓缓步出，身着墨蓝寝衣，手持一盏暗香琉璃灯，望向窗外。

“来了么？”她轻声问。

窗外，一阵风吹过，带着淡淡檀香。

紧接着——

砰！窗扇陡然炸裂，三道黑影破风而入，衣袍无声，杀气如刃！

“慎刑司夜勘——奉旨缉拿林婉儿！”

话音未落，为首之人手持绣春匕首，首逼婉儿咽喉！

婉儿不退，反而冷笑一声，手中琉璃灯一抛，砸向灯架，顿时火光西起，照亮房内机关——

“咔哒”声连响，西壁忽然落下三道银线，如蛛网瞬间将三人缠住！

“既知我是林婉儿，还敢空手来捉？”

她倏然抽出墙边长针，指向为首黑衣人眉心，冷声：

“回去告诉司远——我虽不是皇室正脉，却也是婉姝遗血。”

“今日若不死，明日便让慎刑司尸横半街。”

三名黑衣人挣扎不出，忽而其中一人咬破牙槽，欲服毒自尽！

婉儿袖中细针飞出，一击打落毒囊，反手一掌震其昏迷。

屋外，禁军统领踏风而至，抱拳低声道：“娘娘有令，私探之人，一律交凤仪宫审理。”

婉儿轻抚猫背，淡淡一笑：“今夜血未流，命己破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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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御药司深处，沈兰音悄然潜入。

此地存有御用药方、古籍账本，也是当年婉姝“产后中毒”药引来源地。

她翻遍药案，终于在一卷旧匣中，找到一张泛黄药笺：

“桂花酒、香附子、当归、流云散三分……”

她心头微震——流云散？这是御前禁药，乃旧年“醉香局”一案的主药。

而所谓“醉香局”，正是先帝年间一次妃嫔大毒发事件，七妃五婢齐亡，婉姝当年正好避席未赴。

沈兰音攥紧纸笺，忽听头顶一响。

她眼疾手快，跃入药柜之间，只见一名身披药袍的老御医缓缓走出，嘴中念念：

“醉香局未了……她怎敢来查……”

沈兰音心惊：“这老御医，是当年唯一活口——韩引舟！”

她捂住口鼻，贴近墙角，听那韩引舟低声自语：

“是太后下令调入‘流云散’……是她怕婉姝查出那年醉香真相。”

“可婉姝未死在醉香，却死在产后之夜……啧，可惜啊可惜……她若知自己腹中胎儿之父是谁，恐怕死也不会甘心。”

沈兰音身形微震！

胎儿之父？婉姝不是延王妃么？怎还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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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皇后宫中，己悄然收到云隐斋与御药司传来的密报。

她垂眸看完，神色不动，淡淡吩咐：

“传我令——林婉儿，入凤仪堂，三日之内，学制礼、熟宫规、入中朝。”

宫女惊疑：“这……是立为储妃的意思？”

皇后淡笑：“她己为棋，怎能不入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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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延祺帐内。

密室灯火如豆，五卫统领皆在。

延祺展开一张蓝图，正是皇城防图，圈画者——午门、凤仪宫、未央禁区三处要穴。

他道：“三月之后，凤后寿诞，三方皆聚，是我‘青焰策’启动之日。”

“那日，我要让所有冤魂，重回宫门。”

“那日，要血洗旧案，定都新朝。”

五将齐声：“谨遵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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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风紧，林婉儿仰望月色，脑中回响沈兰音之言：

“你母所藏真相，还未尽。醉香局、产后毒、延王之名……都只是局中局。”

她低语自问：

“若我母真非延王妃所孕……那我，又是谁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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