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凤仪震怒

暮色沉沉，宫灯未燃，凤仪宫内，一室寂静。

自乾元殿朝会后，苏懋被押入诏狱的消息如疾风传遍宫中。

太后自退至凤仪宫后，整整坐了两个时辰，未动分毫。

她身披墨色云锦长裳，发髻高挽，额前一支碧玉凤钗斜插，偏生眼中冷意逼人，仿若一尊坐镇千年的雕像，连周围宫女都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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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

她缓缓开口，咬字如冰。

“本宫竟小瞧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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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嬷嬷悄声上前：“太后，如今苏大人己败，顾云亭也叛出，若再任林婉儿步步紧逼，只怕……”

“不怕。”太后忽而站起，手指缓缓抚上一旁紫檀书案，“她敢进朝堂，就等于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一个女人，背负林氏冤名，众目睽睽之下，自毁身份尊严去跪求翻案。”

“她赢了朝臣，却输了我心。”

太后眯起眼，忽道：“传诏，召沈璟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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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延禧宫内，林婉儿尚未卸下朝服。

顾云亭归来之时，她正倚在案前，静静翻阅旧卷，一页页对照修正。

“林家冤案若要彻底平反，需清理的不仅是口供，还有……”

“还有血。”

顾云亭沉声道：“你可知，太后己经开始动作？”

林婉儿合上卷册，抬眼看他，神情淡然：“我早知她不会沉默。”

“只是没想到，她第一个要动的，是沈璟。”

顾云亭叹道：“你该护着他。”

林婉儿声音忽冷：“我护不住他，他也不该靠我来护。”

“沈璟若真心为我，就不会轻易被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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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沈璟果然被召入凤仪宫。

太后亲自接见。

他跪下行礼，神色一贯沉稳：“参见太后。”

“沈璟。”太后背对着他，手抚香炉，“你这些年追随林婉儿，可曾后悔？”

沈璟低声道：“从未。”

“即便她今日借顾云亭之力动朝纲，日后引火焚宫？”

沈璟仍不改口：“婉儿所求，并非私欲。”

“那你便知晓你自己将成弃子？”太后转过身，眼中锋芒毕现，“若你今日继续效忠她，本宫便可让你一夜之间，从锦衣正使，变为阶下囚！”

“你愿吗？”

沈璟沉默片刻，竟笑了。

“太后，若婉儿要走火中取莲，我愿为她扫尽灰烬。”

“这命——她拿去便是。”

太后终于失笑，声音如刃：“沈璟，真真愚忠。”

“既如此——”

“来人！”

“沈璟违旨不从，剥其锦衣正使之职，贬出宫中，发往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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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收到消息之时，宫外风雪骤起。

她神情一僵，盯着那封急报良久，忽而起身，冷声吩咐：“传令下去，延禧宫即日起封闭三日。”

“无人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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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延禧宫彻夜不眠。

她独坐灯前，将沈璟亲手绣给她的香囊，一针一线拆开，藏于其中的，是一封未署名的纸笺：

“婉儿，十年一局，愿你踏雪无痕，执炬而行。”

“若世人不容你，我便弃世。”

——沈

她低头，泪无声落入火盆。

?

“沈璟，你终究——护我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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