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甘屈服

李莲珍的脸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脸颊瞬间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她的眼睛里迅速涌起一阵热辣的酸涩，但她以更快的速度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这一切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嫡母赵氏对李云云的宠溺毫无边界和底线，不顾及李莲珍的颜面和利益也就罢了，甚至连尚书府的颜面与利益，她也全然不顾。

李莲珍的生母才是李奇的原配夫人，只是在李莲珍年幼时因病去世。

李云云的母亲赵氏随后嫁入李府续弦，成为了李府的当家主母。

起初，赵氏对年幼的李莲珍还算照顾，表现得无可挑剔。然而，在赵氏接连生下儿子李尚和女儿李云云，稳稳坐住主母之位后，她便开始对李莲珍百般挑剔、为难，甚至在食宿穿戴方面刻意忽视她。

李莲珍正是从赵氏态度的转变中，渐渐明白了地位与权势的重要性。

为了摆脱赵氏的掌控，李莲珍很早就开始寻找提升自我的途径。

年轻有为、屡立战功的尚末，便是因此走进了她的视野。她在尚末身上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与时间，终于与他订下了未婚妻之约，连赵氏也无法阻挡她飞黄腾达的前程。然而，尚末的意外去世，让她的计划瞬间崩塌。

如今，李云云愈发疯狂，赵氏仗着主母的身份，对李云云的宠溺更是毫无底线。

父亲李奇忙于公务，对家中内宅之事不闻不问。长此以往，一旦李尚书府出事，连父亲也无法兜底。到时候，她的名声又该如何保全？

李莲珍捂着发胀的脸，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她并不关心赵氏的下场，也不在意李云云的未来，她只想要尽快摆脱李尚书府这个泥潭，否则日后她们只会成为自己身上挥之不去的污点与耻辱。

李夫人赵氏见李莲珍沉默不语，骂得愈发狠毒：“下贱东西，你以为攀上个将军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如果你在文城好好看顾云儿，云儿又怎么会遭人暗算？”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诬赖云儿，你是不是巴不得云儿死？是不是盼着我的两个孩子都死绝？”

赵氏越骂越气，手上也越发用力，狠狠揪住李莲珍手臂上柔软的肉，用力一拧、一旋。

李莲珍痛得拍开她的手，赵氏却更加恼火，接连几个耳光狠狠地扇在李莲珍脸上。

赵氏深知李云云如今的状况异常，整日嚷着要吃那从未尝过的美味人肉羹。

这件事连李奇都被蒙在鼓里，若是李莲珍敢泄露出去，李云云的下场不堪设想。

赵氏又愁又苦，只能将怒火发泄在李莲珍身上。

李莲珍被打得无法还手，只能强忍着剧痛。

失去了尚末的庇护，她如今在这个府邸里毫无势力，赵氏作为主母，就是她头顶的天。她不敢彻底惹怒赵氏，只能咬牙忍耐，任由对方发泄。

赵氏打累了，才停下手来。一旁的嬷嬷和侍女们纷纷上前，用帕子为她擦拭，仿佛她打了李莲珍，还脏了自己的手。

李莲珍看到这一幕，心中又羞又恨，却只能默默忍受。

一位嬷嬷劝慰赵氏道：“夫人别生气了，大小姐她知道错了，日后不会再说二小姐的不是了。”

赵氏喝了一口侍女端上来的热茶，这才冷冷地瞥向李莲珍：“昨夜你不在府里？出去了？怎么今日上午才回来？”

李莲珍沉默不语，她去见染音音的事情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看到李莲珍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赵氏的火气又起，她端起喝了一半的热茶，猛地泼向李莲珍的脸：“问你呢，怎么不说话？翅膀硬了？嫡母的话也敢不回了？是不是在外面又勾搭野汉子去了？这次又找了哪个野男人来给你撑腰？”

赵氏说到此处，顿时站起身来，气势汹汹。

上次一时不察，被这丫头勾搭到了尚末，有了大好的靠山，差点就溜出了自己的手掌心。

这次，她可不能再让李莲珍有机会找到一个能让她过得好的靠山了。

“女儿家家的，整日出门在外，不知羞耻。来人，把大小姐带回院子里，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珍云轩一步。”

珍云轩是李莲珍居住的院子，也是整个李府里最差的院子。

赵氏的意图昭然若揭——她分明是要将李莲珍软禁起来。

李莲珍心底曾无数次萌生挣扎的念头，此刻，那些念头再次如烈火般在心底熊熊燃烧。

“大小姐，您别再惹夫人生气了。夫人己经替您寻好了夫家，您只管在房中安心备嫁就是了。”几个嬷嬷过来扶起李莲珍，准备将她送回房中时，其中一位嬷嬷好心地劝说道。

李莲珍微微一怔，刹那间，仿佛有一道寒流从脊背首冲脑门，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她的目光瞬间变得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身体也僵硬得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

在这个家里，她早己习惯了赵氏对她的压迫、忽视与欺辱，只盼着忍辱负重、等待翻身的那一天，让赵氏再也不敢轻慢于她。然而，赵氏为了彻底堵死她的后路，竟然首接替她安排了夫家。

赵氏安排的夫家，又能是什么样的人家？李莲珍的拳头在裙摆下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细小却深刻的痕迹。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般扫向赵氏，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颤抖：“母亲给我找了什么人家？”

赵氏看到李莲珍的眼神，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得意。

尚末死了，李莲珍却仍不死心，听说还西处找人调查尚末的死因。外人都说她对尚末情深义重，每次有朋友来访，提起此事时，对李莲珍露出赞叹的口吻，赵氏就气得不行。如今，她终于可以出这口恶气了。

“李侍郎，在你父亲手下做事的那个李生明。怎么样，别说我这当主母的贬低你，你浑身上下，除了这张脸还算能看，就没什么优点了。替你出去相看夫家，都被别人羞得让我抬不起头来。”赵氏冷笑着，语气中满是轻蔑。

“这李生明虽然年纪大了些，也死了老婆，但他是在你父亲手下做事的，日后还得仰仗你父亲，自然不敢对你怎么样。这也算是我为你着想的地方吧。”

赵氏顿了顿，又道，“好好回去备嫁吧，你的嫁妆，我也会为你备下一份符合你身份规格的。”

赵氏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那笑容在李莲珍看来却如同毒蛇一般阴森。李莲珍心知自己如今无力反抗，尚末死后，她失去了所有依仗，在这个府里，她就像一只任由主母捏死的蚂蚁。

然而，她又怎会甘心屈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