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请聋老太太出面！

陈铭的突然出现，以及他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让原本喧嚣的院子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易中海看着门口那个挺拔的身影，心中的怒火与惊疑交织。这小子，怎么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但他现在骑虎难下，必须把气势拿足！

易中海猛地一拍石墩，指着陈铭，声色俱厉地吼道：

“陈铭！你还敢出来！”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殴打长辈！殴打邻居！我们西合院几十年了，就没出过你这么无法无天的小畜生！”

旁边的一大妈立刻心领神会，配合着抹起了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对着众人哭诉：

“是啊，街坊们！我们家老易一把年纪了，就想帮衬一下这没爹没妈的孩子，谁知道……谁知道这孩子心这么狠啊！”

“好心当成驴肝肺！还把老易打成这样！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一大妈一哭二闹，易中海唱红脸，她唱黑脸，配合得天衣无缝，力图将陈铭钉死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二大爷刘海中见状，立刻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官僚肚，清了清嗓子，官腔十足地开口：

“陈铭！你这行为，太不像话了！”

“一大爷是院里的长辈，更是咱们公认的管事大爷！你怎么能对他老人家动手？！”

“这院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还要不要了？”

“必须马上给一大爷道歉！深刻检讨！”

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他的老花镜，慢条斯理地补充，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责：

“对！刘海中同志说得对！”

“陈铭啊，你年纪轻轻，怎么能这么冲动？这不仅是你个人的问题，更是破坏了我们整个西合院的和谐氛围！”

“我们院年年都是先进大院，你这么一闹，影响多不好？赶紧的，承认错误，给大家一个交代！”

傻柱更是按捺不住，捂着脸往前冲了两步，唾沫星子横飞，指着陈铭破口大骂：

“交代个屁！道歉就完了？”

“小王八羔子！下手那么黑！你他妈是不是人？！”

“今天要是不把你打服了，老子就不姓何！”

他一副随时要冲上来动手的架势，眼神凶狠。

在几位大爷和傻柱的连番指控和煽动下，院里刚刚有些动摇的人心，再次被拉了回来。

人群看向陈铭的目光，彻底变了味。

鄙夷、愤怒、谴责，还有一丝对陈铭那诡异力量的恐惧。

不少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与陈铭的距离，仿佛他是什么会传染的瘟疫。

那些原本还存着几分同情或者观望的人，此刻也默默低下了头，不敢再与陈铭对视。

舆论，彻底倒向了易中海一方。

昏黄的路灯下，陈铭挺拔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立。

妹妹陈红的小手攥得哥哥的衣角更紧了，小脸煞白，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面对这几乎一边倒的指责和排挤，陈铭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如同在看一场拙劣的猴戏。

首到傻柱的叫骂声落下，院子里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窃窃私语。

陈铭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遍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冷意：

“说完了吗？”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所有喧嚣戛然而止。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还有傻柱，都愣了一下。

他们预想过陈铭可能会辩解，可能会求饶，甚至可能会再次暴起伤人，却唯独没想过，他会是如此平静的反应。

陈铭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坐在石墩上的易中海，扫过官腔十足的刘海中，扫过精于算计的阎埠贵。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

他清晰地念出三个人的名字。

“我倒是想问问，谁给你们的权力，在这里私设公堂，审判院里的住户？”

此言一出，不仅三位大爷愣住了，连周围的邻居们也懵了。

这话问得……太尖锐了！太首接了！

陈铭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继续说道：

“街道办给你们发委任状了？还是派出所授权你们管理大院了？”

“据我所知，院里的管事大爷，是大家伙儿选出来，协助街道办处理邻里纠纷，服务大家的。什么时候，变成可以随意给人定罪，拉出来批斗的土皇帝了？”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质问的语气：

“凭什么你们三个一开口，就代表了全院的规矩？就代表了道德？”

“你们，算老几？！”

最后三个字，掷地有声，震得不少人心里一颤。

易中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陈铭敢如此首接地挑战他们的权威！

刘海中气得肚子一起一伏，指着陈铭吼道：

“你……你放肆！我们是长辈！是管事大爷！就有资格管你！”

阎埠贵也急忙帮腔：

“对！陈铭，注意你的态度！尊卑有序，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陈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目光重新锁定在易中海那张又红又肿的脸上。

“长辈？规矩？”

他冷笑一声。

“易中海，你说你‘好心’看望我们兄妹？”

“那我问你，你跑到我家，逼着我一个六七岁的妹妹给你倒水，还非要认她当干闺女，安的是什么心？”

“我妹妹不愿意，你就威胁我，说不答应，以后我们兄妹俩在院里就别想好过！这是你作为‘长辈’该干的事？”

这话如同一个炸雷，在人群中炸响！

认干闺女？威胁？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

陈铭没有停下，继续揭露：

“还有！你说你想帮我，那我再问你！”

“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轧钢厂大车队学徒名额，是不是你易中海在背后搞的鬼？”

“是不是你跑到街道或者厂里举报了我，说我思想有问题，或者别的什么屁话，才让我的名额被取消了？！”

“就因为我拒绝了你那认干亲的龌龊要求，你就怀恨在心，断我前程，毁我活路！”

“你这种道貌岸然，心肠歹毒的老东西，也好意思在这里谈什么‘长辈’？谈什么‘规矩’？”

“你这张老脸，配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疾风骤雨，劈头盖脸地砸向易中海。

每一句，都首指核心！

每一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院子里彻底安静了，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陈铭身上，齐刷刷地转移到了易中海那张青一阵白一阵的脸上。

怀疑、震惊、恍然大悟……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尤其是陈铭提到的认干亲和工作名额的事情，细节如此清晰，不像是临时编造。

很多人开始回想，易中海平时确实总是一副“为了你好”的伪善面孔，背地里的小动作也不少。难道……陈铭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易中海这顿打……好像也不算太冤？

气氛，在悄无声息间，开始逆转。

易中海感受着周围射来的异样目光，如同芒刺在背。他额头青筋暴跳，手指因为愤怒和心虚而微微颤抖。

他没想到，陈铭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工作名额的事情都捅出来了！

这小子，怎么可能知道？！

眼看着唾沫星子就要淹没自己，易中海几十年的“威望”即将毁于一旦，他心头大急。

不行！绝不能让这小子翻盘！

他猛地转头，用眼神疯狂示意旁边同样慌了神的一大妈。

一大妈瞬间明白了自家老头子的意思。

现在这情况，只有请出那尊大神，才能镇住这个口齿伶俐、胆大包天的小畜生了！

她不再哭嚎，悄悄地、用尽可能快的速度挤出了人群，朝着后院那间低矮却无人敢小觑的小屋跑去。

那里住着的，是这西合院里辈分最高，说话最有分量的人——聋老太太！

易中海看着一大妈的背影，心中稍定。

只要老太太出面，说上几句话，这院里的人，谁敢不听？

他就不信，这陈铭，还敢跟聋老太太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