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霜华城

城门口站着西个守卫，正在挨个检查入城者的路引。

“路引？”顾枝白傻眼了，“这年头进城还要身份证？”

她们三人面面相觑，显然是都没有。

沈星遥压低声音道：“北境最近不太平，霜华城查得严也正常。”她摸了摸下巴上的假胡子，“我倒是能伪造路引，但需要时间。”

净尘看了眼逐渐缩短的队伍：“来不及了。”

顾枝白忽然注意到城门右侧有个小门，几个挑着柴火的农夫正从那里进出。

她眼睛一亮：“那边！”

三人绕到侧门，果然发现这里是给本地农户进出的通道，守卫只是随意扫两眼就放行。顾枝白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三个空背篓，分给两人：“装得像些。”

沈星遥嘴角抽搐：“你连这个都准备？”

“爱好爱好。”顾枝白耸耸肩，顺手往背篓里塞了几捆灵草。

三人顺利混入城中。

霜华城内街道宽阔，两旁建筑多是厚重的石砌结构，屋顶倾斜角度很大，显然是为了应对积雪。

街上行人不多，都穿着厚厚的毛皮衣物，行色匆匆。

“先找住处。”净尘提议，“打听消息需要时间。”

他们在城西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

掌柜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正打着瞌睡。

沈星遥上前敲了敲柜台：“三间房，要连着的。”

老掌柜眯着眼打量三人：“外地来的？”

“游商。”沈星遥指了指背篓，“带些药材来卖。”

老掌柜慢吞吞地取出钥匙：“最近城里不太平，晚上别出门。”他顿了顿，“每日宵禁，戌时后街上不许有人。”

顾枝白递过灵石：“老丈，城里出什么事了？”

老掌柜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半个月前开始，每晚都有守夜的更夫失踪。城主派人查了，连尸首都找不着。”

他摇摇头，“这几日连巡逻的卫兵都少了两个。”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

安顿好后，他们在沈星遥房里集合。

“失踪的更夫和卫兵…”沈星遥摸着下巴上的假胡子，若有所思，“你们觉得和死气有关吗？”

顾枝白摇摇头：“说来奇怪，进了城反而检测不到死气的波动了，应该不是。”

净尘沉吟道：“或许是其他邪祟作乱。北境苦寒之地，历来多生精怪。”

他忽然起身：“有脚步声。”

果然响起敲门声。

老掌柜沙哑的嗓音隔着门板传来：“三位客官，可要用午饭？”

沈星遥撤去结界开门，老掌柜端着木托盘进来，上面摆着三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片汤。

“多谢。”

老掌柜放下托盘却不走，搓着手道：“三位若是游商，可听说过'霜华拍会'？”

顾枝白与沈星遥交换个眼神。

沈星遥摸着假胡子问：“可是霜华城的珍奇拍卖？”

“正是！”老掌柜压低声音，“今年拍会提前了，几天后在万象楼举行。”

“不过具体时间未知，老朽侄儿在拍行当差，说这次有不少稀罕物。”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三人背篓，“三位若有珍品，不妨拿去估个价。”

“拍卖会？”净尘有些意外，“这种时候还办？”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一些热闹来稳定人心吧。”沈星遥笑道。

待老掌柜走后，顾枝白夹起一筷子面片：“倒是瞌睡送枕头。”

“拍卖会鱼龙混杂，正是探消息的好去处。”净尘吹散汤面热气，“但需请柬方能入场。”

“不急，还有几天时间，实在不行就去‘借’几张？”顾枝白在借字上面加重语气，沈星遥瞬间理解她的意思。

“不错，想法多多的就总会有办法！”

净尘无奈摇摇头。

顾枝白吸溜了一口面片汤，满足地眯起眼睛：“这汤底是用羊骨熬的吧？真鲜！”

沈星遥嫌弃地拨开飘在汤面上的香菜：“北境人怎么什么都放香菜...”

净尘默默把自己碗里的香菜夹到她碗里：“沈施主，挑食不好。”

“喂！”沈星遥瞪大眼睛，“你这佛修！”

顾枝白突然想起什么，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罐辣椒酱：“尝尝这个！特制的麻辣酱，保证够味！”

沈星遥好奇地蘸了一点，刚入口就呛得首咳嗽：“咳咳咳...这什么鬼东西！”

“哈哈哈！”顾枝白拍桌大笑，“怎么样，够有劲吧？”

净尘给沈星遥倒了杯茶：“慢些喝。”

“抓住他！”

“别让那小贼跑了！”

喧闹声传来，顾枝白忍不住凑到窗边看热闹，街道上几个壮汉正在追赶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孩子约莫十二三岁，衣衫褴褛，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

“要管吗？”沈星遥也凑过来。

净尘站起身：“须知因果。”

那孩子脚下一滑，摔倒在客栈门口。

追来的壮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灵果！”

顾枝白从窗口探出头，正好看见那孩子被壮汉揪住衣领提了起来。小家伙瘦得像只小猴子，脸上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住手！”

一声清喝从街对面传来。

顾枝白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青色身影从茶楼二楼飘然而下，轻盈地落在壮汉面前。

那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一袭青衫，腰间别着根翠玉笛。

她伸手轻轻一拂，壮汉就像被烫到似的松开了孩子。

“几个灵果而己，何必为难一个孩子？”青衣女子声音清冷，从袖中取出块灵石抛给壮汉，“够买一筐了。”

壮汉接过灵石，脸色变了变：“这位仙子，这小贼...”

“我说，够了。”青衣女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壮汉顿时噤声，悻悻地退开了。

顾枝白注意到那女子右手腕上戴着一串冰蓝色的珠子。

她正想仔细看，那女子己经转身蹲下，从怀里掏出手帕给那孩子擦脸。

“谢谢姐姐！”孩子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青衣女子揉了揉他的脑袋：“下次饿了就来青竹轩找我，别偷东西了。”

顾枝白看得入神，冷不防被沈星遥拍了下肩膀：“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那个...”顾枝白再转头，青衣女子己经牵着孩子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

净尘不知何时也站在了窗边：“那位施主身手不错。”

“确实。”沈星遥摸着下巴上的假胡子，“轻轻一拂就能震开固道境的体修，至少金丹修为。”

顾枝白突然离去：“我去看看！”

“喂！”沈星遥没来得及拦住她，无奈地看向净尘，“这丫头怎么突然对陌生人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