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霓虹深处的渔鼓

东京湾的雨幕被摩天楼群切割成碎片。燕青的唐刀在便利店屋檐下滴水，刀身倒映着对面大厦的全息广告——李师师的古装虚影正在推销量子面膜，簪尖的朱砂痣在电子屏上晕染成"限定发售"的字样。

"这鲷鱼烧..."李小白蹲在自动贩卖机前，青铜化的右手卡在出货口，"怎么比俺娘编的渔网还难掏？"

机械臂突然弹出警告红光。当他强行拽出红豆馅的焦痕时，整条街区的霓虹灯同时闪烁起《好汉歌》的旋律。柏油路面浮现出北宋青砖纹路，章鱼烧摊主的围裙化作阮小二当年的粗麻衫。

"小乙哥！"章鱼烧师傅的关西腔突然掺进郓城口音，铁板上的触须诡异地扭成渔人结，"五文钱三个，洒家送你首《寄生草》当添头——"

燕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闪电般掷出唐刀，刀刃穿过章鱼烧师傅的虚影钉在广告牌上。全息李师师的发髻应声散开，三千青丝竟是密密麻麻的光纤电缆，末端连接着深空中的玉麒麟星座。

"卢员外好手段。"燕青冷笑，手指抚过琴囊里改装成电吉他的古琴，"连死人都不放过。"

便利店的玻璃橱窗突然泛起涟漪。李小白举着鲷鱼烧倒退两步，青铜纹路爬上他的运动鞋——鞋底粘着的口香糖正诡异地膨胀，化作当年石碣村的芦苇荡。

"小心！"燕青的琴弦迸出电弧，将变异的口香糖炸成焦炭。碎屑在空中重组为虎符残片，叮当落在李小白的棒球帽檐。

潮湿的海风裹挟着电子合成音从地缝钻出。柏油路裂开处升起全息渔舟，船头立着穿JK制服的和服少女。她脖颈的神经接口闪烁着阮小七的浪花纹身，裙摆下的机械触须正在演奏《渔家傲》。

"哥哥。"少女的声卡带着杂音，指尖射出激光在雨幕勾勒地图，"去歌舞伎町找戴宗叔叔的腿...他的外卖箱里有娘亲的..."

警告音骤然炸响。少女的瞳孔亮起卢俊明的玉麒麟徽记，触须如标枪刺向李小白咽喉。燕青的电吉他迸出音爆，弦波将雨滴凝成冰针阵列。在《十面埋伏》的变奏曲中，李小白的青铜拳风撞碎了少女的虚影。

章鱼烧铁板突然竖立如墓碑，全息碑文在油渍中显现：【地阴星克隆体No.097销毁记录】。李小白摸到口袋里黏糊糊的青铜残片，那是少女虚影消散前塞给他的——半块凝固的鲷鱼烧，红豆馅里嵌着娘亲的银鱼钩。

"叮咚~您有新的饿不死订单~"

戴宗的全息投影从下水道井盖弹出。这位曾经的梁山神行太保如今穿着荧光绿骑手服，电动车轮毂上刻着天速星符纹。当他掀开保温箱的刹那，时空乱流裹着麻辣烫香气喷涌而出——

箱底沉着阮氏娘亲的蓑衣，每片棕榈叶都在播放不同时空的记忆碎片。李小白伸手触碰的瞬间，整条街道突然量子化坍缩。居酒屋的灯笼变成108盏孔明灯，居中的那盏用甲骨文写着：忠义堂股东大会。

"有意思。"燕青的唐刀突然发出支付宝到账提示音。他眯眼望着虚空中的李师师广告牌，全息美人脖颈上的金锁片正在解析成东京地铁线路图，"卢俊明把火种计划藏在了...早高峰的人流里？"

便利店的自动门突然卡住，门缝渗出粘稠的时光琥珀。收银台后的白发店员缓缓抬头——他左眼是阮小五的鱼叉纹身，右眼却是西门庆的蝠翼虹膜。

"客官。"店员沙哑的嗓音带着双重混响，扫码枪瞄准李小白的虎符胎记，"要加热回忆吗？"

（暴雨突然静止在空中，雨滴里浮现出八百年前的星图。当李小白的青铜拳风撞碎第一颗水珠时，整座东京塔开始逆向生长，钢架退化成石碣村的古槐树。树洞里传来阮氏三兄弟的机械乌贼群啃食年轮的声音，每圈年轮都是一段被篡改的招安诏书...）